回家的路上,林深脑子里还是闹哄哄的。那个组成了“林深”和“19”、后面还带着一个蛋糕形状的烟花仿佛还在脑海里不断轰响,连绵不断,直炸得林深脸都是热的。李既白看他那副样子,忍不住取笑他:“这样就激动了?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回家还有礼物送你呢!”果然,林深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少年努力装作镇定的样子,嘴角和眼睛里却是藏也藏不住的开心和笑:“既白哥,真的还有礼物要送我吗?”他使劲眨眨眼,又使劲捏捏自己的脸。李既白把他的手扒拉开,嫌弃道:“别捏了,脸都笑僵了,再捏就肿了。”林深赶紧敛起手脚,正襟危坐,没一会儿又想到了什么,“那个……生日的烟花也可以在大会上放吗?”“想什么呢?”李既白敲了一下林深脑袋,“当然不能。但是我找了主办方,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事情只要花钱就能解决。”李既白盯着林深瞪圆的眼睛,忍不住又捏捏他脸,嘴里说了一句“真傻”。李既白送的生日礼物是一条银色项链,上面挂着一只小小的鹿头。林深看到这条项链时,心里一震。但李既白随后的解释让他放松下来:“我一看到这个,就觉得跟你特别像。”在李既白眼里,林深就像在森林里迷了路的小鹿,平时小心翼翼,遇到点风吹草动立刻就跑掉躲起来。让人忍不住要护着他。“既白哥,谢谢你。”林深神情认真,眼睛里有看得见的光彩在流动,他承诺道:“我会一直戴着,永远都不会摘下来。”李既白笑了,这孩子太可爱了,只有小朋友才会说“永远”这样的话,但这不妨碍他感动于林深的真挚,于是也郑重地回了一句“好”。只不过李既白并不知道,那时候的林深真的想过永远。留学的日子在两人的时间里平静流淌,他们越来越亲密,不分彼此。李既白其实还算洁身自好,自从林深来了之后,他几乎从不乱带人回来,需要解决也会出去开房。当然后来作为男朋友的江宁是个例外。李既白在学校那个小圈子里也相当吃得开,尽管他为人低调谨慎,可架不住人帅钱多的滤镜加持,引得狂蜂浪蝶无数。他带人出去从不会刻意和林深说,但林深知道。他也从不过夜,多晚都会回家。他通常会给林深交代一句,今天晚一会回去,林深就明白了,然后会自己乖乖回家,多晚都会给李既白留着灯。每个人有自己的行为方式和生活习惯,李既白待林深再好,林深也不会干涉对方的私生活,他知道两人的界限在哪,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该问的事不问,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有的情绪控制不了有了,那就自己慢慢消化。有时候林深也会在客厅里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态在等,但有那么几次他看到李既白回来,带着一身情欲放纵过后的餍足和性感,林深突然就有些不敢看他,他尴尬得莫名其妙,心里也莫名酸涩,支支吾吾的一边说晚安,一边往李既白手里塞一杯水,然后就逃回房间。这么几次过后,他就不敢等了。但他还是睡不着,睁着眼躺在床上,竖起耳朵捕抓外面的每一丝动静,听着李既白进门,上楼梯,进房间,关门。第二天,两人依然像往常一样,吃早饭,去学校。有人追逐李既白,自然就有人嫉恨李既白。在林深读二年级下学期时,因为李既白的一个桃色事件,差点害林深没命。那阵子,李既白正被一个新认识的学弟狂追,两人上过几次床。那个学弟其实是有男朋友的,是个本地国佬富二代,平时嚣张跋扈惯了,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顿时恼羞成怒,便带着一帮人在学校后面的酒吧街上要堵李既白。这计划被那个学弟知道了,他知道当晚李既白和朋友在酒吧街上聚餐,便立刻打给李既白,但是电话打不通,他着急之下就打给了林深。林深那时候已经回家了,接到电话便往酒吧街跑。他们住的别墅距离学校不远,跑步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林深一路狂奔,到酒吧街上没看到人影,才略松了一口气。他又去李既白常去的酒吧找了一圈,依然没找到人,电话还是打不通,当下便有些着急,心里不免七上八下,难道是被挟持到别的地方去了?李家早年涉黑,李家的孩子们从小就进行严格的体能训练,李既白作为继承人,更是丝毫不会懈怠。林深倒不怕李既白吃亏,那些本地大少爷们真动起手也就是个花拳绣腿,和李既白真刀实枪的打法不是一个路数。但是当地不禁枪,如果对方带了枪那就麻烦了。他知道李既白卧室里有一把格洛克19,但当时来得太急根本没想到这一茬,现在回去拿也不现实,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