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他步履未停。
井瑶拽他衣袖,被宣承甩掉拉扯的手。
打头的是下午超市发生口角的男子,此时像已明晰井瑶身份,投过来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宣承向前一步,“有事冲我来。”
“是冲你。”男子面色冷峻,“宣承,咱们都一起长大的,错了就站好挨打,从小到大说得是不是这个理?”
井瑶忍不住顶撞,“你们造谣还不许我们否认?”
男子冷笑一声,“妹妹,回家问问你妈我们是不是造谣。就那小日本,我亲眼看见过他来接人。”他扬手一指,“就旁边那条街。你妈先给人带绿帽子,你找我们发什么疯。”
宣承扫一圈围上来的人,净是原先的同学伙伴,他试图避免纷争,“我家里的人,我信。这事儿翻篇,以后别说了。”
“真是。”男子又一声冷笑,“做了还怕说?宣承,你爸你后妈就这么教育你的?”
宣承逼近一步,被对方用力一推险些摔倒,他有些嗔怒,“有话好好说,别他妈动手动脚。”
人群里有人说话,“宣承,你今天道个歉完事。你们家破烂事自己解决。”
话音刚落,一群人撕扯起来。井瑶甚至没看清是谁先动的手,宣承已变成被围攻的对象。
宣承开始在躲,没躲过鼻梁挨一拳,眼前一阵黑。他本意不愿反击,都是少时伙伴,且这几年自己被当成机器训练,他怕一不留神下手重了他们受不了。可他不得不反击,他心里有气——父亲人都走了,凭什么尊严还要被践踏?
弱肉强食的世界,墙倒众人推。
他们打得很凶,倒下又爬起,地上出现血滴。季子辰赶到时,宣承站都站不稳,他再能打也撑不住一场围攻。
争端以季子辰的到来结束。家属院同龄人大多子承父业,彼时在体制内工作的季子辰是少年伙伴又是现今同事,停手是因为“给面子”。
一群人骂骂咧咧走了。宣承席地而坐,许久才对季子辰说道,“我知道你那天的意思了。”
他的伙伴早就提点过,“无论你听到什么”。
大概,整个家属院早传遍了吧。
可宣承不信,他在用反击告诉他们,你们错得离谱。
只是纷争过后,那天那个空旷的操场上,井瑶忽而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