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宋家大业大,不缺补给,宋将为了往上爬,可不惧伤亡。”
“我水泊梁山却不行。”
“这些兄弟皆是寨主辛苦攒下的,准备用他们打天下,岂能叫你白白浪费在这几个小小的山头?”
“在这方面,花知寨就比你注意多了。”
“仅这一样,寨主便可以站在花知寨一方打压你。”
“恁地时,谁都不会为自私自利的你讲半句好话。”
“若寨主真那么做了,彼时山寨里哪里还有你杨制使立足之地?”
杨志想硬气地说:“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谁想,孙静仿佛看出来了杨志心中所想一般,他淡淡地说:“我劝制使最好想清楚再说,现今山寨中制使这般的头领不少于十个,可水泊梁山却只有一个,能容得下制使的寨主更是只有一个。”
杨志张了张嘴,到底没敢说出要离开水泊梁山的话。
见杨志的气焰被他打压下去了,孙静才稍稍放了放,给了杨志一点希望:“万幸,寨主是个念旧的,又深知制使为人,才没跟制使计较。”
果然!
听孙静这么说,刚刚心弦已经绷紧了的杨志,不禁心下一松。
让杨志缓了缓,孙静才继续说:“制使所犯得第二个大忌便是,为了跟花知寨争夺这个总管之位,竟不顾兄弟义气,对兄弟恶语相向。”
杨志不服气地将头扭到一旁,他心想:“所谓义气,皆是那些上位者骗那些无知之人的,休想骗俺。”
猜到杨志心中所想的孙静,悠悠地说:“你我这样的人不在乎义气,可不代表旁人也不在乎义气,那些在乎义气的人肯为寨主及山寨从容赴死,故义气乃寨主统治我水泊梁山的基石,寨主岂能容忍你破坏这基石?”
经孙静这么一点播,杨志有点明白了,水泊梁山不是赵宋朝廷,他在赵宋朝廷那里学的不择手段往上爬的准则,在水泊梁山这里有点行不通。
见杨志有点回过味来,孙静突然压低声音说:“制使不择手段往上爬,所为何事?可是,欲得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杨志大惊失色,忙道:“杨志绝无此意!”
孙静悠悠地说:“最好没有。你当寨主不知这句话,还是会不防着下面头领走这条路?退一步说,即便寨主不留意这些,我几个又岂会不提醒寨主谨防那些可能会走上此路之人?”
杨志被孙静吓得满头大汗,他一拜在地:“杨志断无此意!还请先生明鉴!”
孙静沉默了好久,直到杨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才说:“你回头找花知寨道个歉,再主动找寨主请求调回大寨。”
“这……”
杨志犹豫不决。
孙静摇摇头,问道:“你如今留在这里还能有甚么用?你是能得到统兵攻打清风山的职务?还是能得到管理各个山头兵马的职务?亦或是得到青州兵马总管的职务?”
说到这里,孙静淡淡地说:“你信不信,你若是不听我的,你的马四军,我都会攒落寨主收回去,交给旁人统领。”
听孙静说要将他好不容易才练出来的马四军都收回去,杨志不无气愤地想:“俺不过是想贪功及想表现一下自己,争取出人头地之机,至于如此吗?”
孙静真仿佛会读心术一般,他道:“制使已然犯了两个大忌,犹自不自我约束,那我便只能怀疑制使的目的,对制使进行进一步限制,以免教山寨酿成没必要损失。”
说到这里,孙静微微一笑:“当然,制使也可以选择下山自立门户,或者别投他处。”
接着,孙静杀人诛心道:“只是不知,制使在山寨有几位好友?几个忠心的部下?制使若下山自立门户,或者别投他处,有几人能追随制使?”
杨志将他所认识的头领从头到尾捋了一遍,也没想到有谁能跟他走。
至于马四军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