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后,张宁又跟随那名传令军官,接连绕过了几道岗哨,经过几次细细的搜查之后,这才到了一处防守极为严密的大帐前。
还没有接近那大帐,他随身携带的横刀就被收走了,即便现在浑身没有半丝铁器,但大帐四周jing戒的兵马使内队亲从,还是如同审视犯人一般,想要将张宁看个通透。
“来者何人,请出示腰牌!”
大帐外十丈处,肃立着一名将官,他看了看张宁冷冷地说着,就连之前那位带路的传令军官也被无视了。
那将官仔细地验过他的腰牌后,才又带着他往前走去。
这里是归义军纳职大营的核心地带,玉门军的指挥中枢,张宁知道这里是绝对不容有失的,所有虽然一路遇到许多阻碍,但是他心中也能理解。
跟着那位形容冷酷的将官,继续前进,而之前的传令军官,看来已经没有资格再往里面走了。
张宁边走边默默地想着,行营将自己升为由墨离军溃兵组成的,新编左军左厢副兵马使,估计是要duli带兵了,不然如果只是普通的副职,根本没有必要到这最高指挥所来接受任命。
如果让自己带领左路左厢兵马的话,按照编制有四营大概两千兵马,领兵将领的举动关系到这两千士卒的生死,所以行营也不得不小心,当面考察自己一番吧……只是那领兵的十将会不会任由自己安排呢?那一百多名老弟兄,能组建起一个基层军官的根底吧!
就这样边想边走,很快就要接近里头的大帐了,张宁这才停下了思考。
虽然天se还没有黑透,但是戒备森严的大帐前,已经燃起了一排的火盆,几名士卒不停地往里加入干柴和火油,试图让火焰更盛一些。
旁边两列衣甲鲜明的士卒手持长枪,目不斜视笔直地站在营门口。
营帐边两面硕大的将旗随风飘扬,虽然旗面有些扭动,但还是可以看到,上面书写着“大唐归义军玉门兵马使罗”的字样。
旗面上的这几个楷书笔力雄浑,望上一眼便有种力透纸背的感觉,张宁知道这就是纳职大营的统领,玉门军兵马使罗继通老将军的帅帐了。
那一脸冷酷的将官快步地走进帅帐,很快又退了出来,朝张宁喊道:“老将军让你进去!”
“是!”
张宁朝那将官抱拳谢过,稍稍地整理了一下军服,朝那帐门小跑了几步,眼看到门口便停下来,微微一挺胸,喊道:“柔远镇遏使府柳树沟营寨统领十将张宁,求见兵马使!”
“进来吧!”
“是!”
这时候帐门已经被罗老将军的亲从里面挑开了,张宁顿了一下,抬脚走了进去,大帐内此时已经是灯火一片,许多根羊油蜡烛正闪发出明晃晃的光点。
张宁的眼睛一下子有些不适应,连续眯了几眼,这才看清楚大帐内的样子,只见一幅巨大的行军舆图前,左右各安有一排座位,此时只坐着四五个人,正中的一名老将军身着褐se战袍,正上下打量着自己,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是那凌厉的眼光依然让张宁心中一颤。
甲胄在身,张宁没有半分犹豫,抬臂行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道:“末将张宁,见过兵马使,见过诸位将军!”
罗继通轻轻抬手摆了一下,说道:“不必多礼,听说你手脚的旧伤还未好,赶紧坐吧!”
“是!”
张宁顺着他的手指,走向右边的一个位置,微微含笑地朝座位边上的索敏和李哲沛致意,而后端坐下来,静静地看着罗老将军,等待着进一步的训示。
只是罗继通并没有马上开口,他先是拿起手上的文书翻了翻,接着又端起右手边的水喝了一口,才问道:“张将军来自柔远?”
张宁站起身子,双手抱拳朗声道:“禀告罗将军,末将自幼在伊吾长大,后来随柔远镇遏使张怀德将军进驻柔远,初任游弈使,后犯错被贬到烽火营寨任将头,而后又由于剿了西山马贼,升职为十将,奉节度使府衙令负责重建柳树沟营寨!”
听了张宁这大声的禀报,大帐里忽然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接话,索敏和李哲沛好像也是满腹的心思,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等了许久,张宁直挺挺地站在帅帐中间,正当站得心里有些忐忑的时候,罗继通身边一个面红齿白年纪不大的将军,突然开口道:“我听说你在那烽火铺的时候,有违反上官军令,欺负同袍的行为?”
张宁的脸se微微地变了变,烽火营的事情也被翻出来了?这是谁告了自己的状,是田忠志还是唐继通那个狗头?唐继通那狗头名字倒是和眼前老将军一样,但是人品却差天上去了。
“张宁,你只要说有没有就行了!”这位一副俊脸的年轻将军,似乎不想给张宁思考的时间,再次开口道。
“实为对方所迫,逼不得已出手!”
“哼!逼不得已对同袍出手?我就知道,我刚收到身边的亲从已经将你的老底说个通透了,唐继通你认识吧?”
这位年轻的将军转身对罗继通说道:“罗老将军,你真的老了,难免有时候识人不明,对于张宁能否担任新编左路左厢副兵马使这个重任,我表示怀疑,我手头倒是有几个人选可以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