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抗拒我触碰一部分记忆。”单重华顿时为难了,说道:“他以前经历过很不好的事情……”余臣琰换了个思路,问道:“宴卿是不是知道那些事情?叶封华给他换了死劫,他是能窥见记忆的。”单重华想到那天宴卿跟张寒策大打出手时说的话,“他是知道的。”宴卿把张寒策交给他自己的保镖,“没有我给你解锁,你是不可能挣脱的,省省力气吧,就当是你欺负我哥的惩罚。”宴卿拍拍手,让张寒策自己的保镖看住他。反正宴卿和单重华是不会害叶封华的,张寒策不慌不忙,指甲没入掌心,鲜血涌到绳索上。他记得张伯之前解开绳索时的咒语,不过一念,绳子便开了。宴卿直接瞬移到了余臣琰身边,“找我干什么?”“你窥见过叶封华的记忆吗?”“见过,但是不完全,只知道一部分。”余臣琰直接拉过宴卿,对他用了移情,直接观测了叶封华的记忆。松开宴卿的时候,余臣琰脸色发白,转头看向叶封华,眼里满是悲悯,他明白叶封华帮助他的原因了。因为自己失去过,所以把希望给了别人。可惜没有人救赎他。余臣琰叹息一声,再次执起叶封华的手,却不忍心将那些糟糕的记忆重新带给叶封华。他犹豫了。他看着现在这个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任何感知,只是一具空壳的叶封华。也看着他脖子上那可怖的伤痕。种种迹象都表面,叶封华是真的不想活了。他们现在费尽心思把叶封华救回来,叶封华愿意吗?把他救回来,面对那满目疮痍的过去,真的是为了叶封华好吗?余臣琰执着他的手,久久没有动静。宴卿和单重华看着他,轻声问道:“怎么了?”余臣琰低垂着头,“我们救他,他愿意被我们救吗?”宴卿和单重华顿时沉默了,单重华抱着叶封华,将脸贴在他的头顶,宴卿看着叶封华无神的双眼,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单重华抱着叶封华的身体,靠在他头上,低声说:“虽然我老是醋他,但是不想失去他。”宴卿摁着余臣琰的肩膀:“继续吧,总是会又转机的。”余臣琰抓着叶封华的手,叹息一声,选择了更温和一点的方式,将自己从宴卿那里得来的记忆,一点一点渗透到叶封华的意识里去。只是接触到了一点点,叶封华就抗拒起来了,而余臣琰紧紧握住他的手,感受到那片黑暗的领域开始崩溃,他咬咬牙,狠下心一鼓作气地用法力挑破了那些黑暗。叶封华皱着眉,眼里满是挣扎和痛苦,而他无法逃离,只能被动地看着那些痛苦的记忆。看到满身是血的叶双,听到叶双低微的声音,最后一次叮嘱他。看到自己满脸泪水,看到叶双想要给他擦眼泪,却放下了满是鲜血的手。他不敢听,不敢看,不敢回想。眼泪却再次从空洞的眼睛里流淌出来,伴随着脑海里清晰的那一声:“哥,别哭。”别哭,多年以来,这一句话还是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成为叶封华的噩梦和悲痛。别哭,可他做不到。他最后一次见到徐爷爷,听他说了很多话,当时他只觉得熟悉,现在才明白,他们都在临终前放心不下他。哪怕会永远离开他,他们也不遗余力地想要保护他,为他做尽了打算。叶封华痛苦地想要抽离,一股法力却束缚了他,扯开了最后一层纱。他看到了张寒策,他在噩梦一般的办公室,看到了一切的真相。看到了甜蜜背后的暗箭,爱意背面的利用和欺骗。他脑子里回旋着那句话:终其一生,所爱不得,所愿不偿,永无宁日。何止是对张寒策的诅咒,更是对他自己的枷锁。是对他自己的惩罚。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叶封华认可了林沧笑的话:害死叶双的人,就是他自己。是叶封华,害死了叶双。是叶封华,终其一生,所爱不得,所愿不偿,永无宁日。一股凶猛的法力骤然翻涌起来,直接震开了余臣琰。魔剑瞬间幻化在手,一股强悍的力量卷着滔天的魔气,直逼余臣琰。余臣琰眼疾手快,封印了空间,将裴醉玉隔绝出去,避免受到冲击,他躲避着叶封华的攻击。三个人都无法治住他。下一秒,魔气瞬间凝固,空间里一片漆黑,他们在黑暗里睁开眼,看见了微光中的彼此。“你怎么在这儿?”宴卿惊诧地看见张寒策。余臣琰和他对视,是这个人的到来,突破了即将崩溃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