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豹接住店小二的话题,一脸辛酸的说道。
“是啊,大千世界,林林总总,若真要寻起一个人来,也是虚无飘渺的。”
“但是你若不去寻他,放任久了,他又像渔刺在硬,噎得你吞咽难下。留之无用,弃之可惜。”
“仿佛就像一个沉睡千年的心结突然苏醒过来,硬生生地扎在你的心头之上,不让你有一丝一毫的思想准备。”
等张老豹说罢,还没搁下话音。店小二又迎上来,呵呵一笑道。
“哎哟,这位大哥说得大对了,我店小二在这间客栈里迎来送往也有数载寒署,多少也算是见过各色各样的人物。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世事沧桑,世态淡凉。有些事实是看着心痛,若要出手却是无能为力。”
张老豹又盯了店小二一眼,看着他过来帮着搀扶刘脂儿下车的背影,意犹未尽的说道。
“是啊,小二哥,你看就拿我眼前这一位刘掌柜来说吧,千里迢迢的来古兰镇寻什么儿子呢?谁知道他的儿子长什么样啊?弄不好,我看呀。她还得把性命搭在这旅途之上呢?我也是有心无力,再看着她弄成了这个样子谁不心痛绵绵啊。”
店小二则谓然叹道,“如此就来,这位刘掌柜岂不是一个伤心之人?看她弄成这个状如枯木的样子,一定是经历了不少伤心之事吧。”
张老豹早说和店小二一直搭讪着聊了那么几句,可是话也是到了几近压抑的地步,还想再想说什么突然发觉已是言不由衷。
缓了一会,店小二又盯刘脂儿面无表情的面孔补充道。“客官,别说是你亲身经历了,现在就连我也是看不下去了。”
就在这两人陷入悲愤的场面之时,一脸枯稿如死灰和刘脂儿突然开口吱声恻恻道。“张老哥,咱们的事你就别和外人多说了。只怕说多了让外人讨厌和提防咱们,反面适得其反。”
复又强支着虚脱的身子,扭转头来对相扶持的店小二言道。“小二哥,谢谢你的帮助和好意。咱们是外乡来寻亲人的,一时在路上担搁了,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如今暂且投宿在你的店下,有什么不便和麻烦的还请小二哥多多帮衬。”
店小二霎时呵呵一笑道,“客官,你就别说这些了,出门在外,图的只是个方便。你能来咱春来客店投宿,自然是对咱小店的信任。在这期间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和交代的,小店无不依照客官之意全心全意服务。”
又听了店小二的一翻好客之言后,刘脂儿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她的眼睛即时生出一丝亮光来,仿佛是在心死之后突然又看到了某一种新的希望。
“嗯,如此那我倒是先谢谢小二哥的热情相待了。说不得日后之事多有打扰,还望小二哥多多担待。”
等平缓了一下口气,刘脂儿又回头缓缓说道。“好吧,小二哥,你先给咱们开两间上房,再备一桌香甜可口的饭菜就好。”
店小二即时喜得乐滋滋地说道,“好喽,你们先跟我来。安顿好你们的住处,再给你们准备香甜可口的饭菜。”
经过一翻扎腾,刘脂儿等四人总算在春来客店顿下来。
天一擦黑,除了五凤一直忙前忙后在悉心照顾身子仍然虚弱的刘脂儿之外,张老豹和小青衣二人已然昏昏睡下。
夜幕降监,春来客栈后院一片安静。在刘脂儿租住的客房中,一盏清油灯静静地蜿蜓在桌上。仿佛在夜色之中自由地跳跃着闪烁的火花,怱明怱灭,却又光明冉冉,延续不熄。
第二天,一觉醒来,刘脂儿虚脱的身子已然安好了大半。侧耳细听,外面的街心已有了早市人流走动的响声。
刘脂儿便摧着身边的五凤和青衣小丫头,迅速起床,刷洗一翻,再叫上赶车和张老豹,一起到店外吃了一些早点。向店小二问明了去菜市口的道路,四人便打马向镇外的菜市口赶去。
马车在大街上左摇右挑地走着,两旁不时传来人流走动,马车滴嗒滴嗒之声,还有商贩和顾客之间讨价还价的吆喝之声,以及各种喧闹的锣鼓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