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的落幕,宣告了吴赖的死,这一消息,就仿如那一声惊天响雷,瞬间传遍了京城,并由京城向外渗透,消息飘扬在了整个华夏大地,震惊全国,轰动世界!
对于吴赖的死亡,有人欢喜,有人愁。
京城。
在吴赖死后,天仿佛突然倒了一般,电闪雷鸣,大雨滂沱,世界喧嚣。
一场大雨,彻底冲刷掉了京城人们的阴霾,大伙儿像是得到了救赎一般,欢天喜地,激动非凡,大声高歌,大肆庆祝。雨天的京城,变的比晴天更加的热闹,就连小孩子,都活跃了起来,纷纷唱起了童谣,庆祝着大魔头吴赖的灭亡。
随着吴赖的死去,人心总算是彻底安定了,京城各大家族,也终于可以安心的给自己死去的年轻子弟送葬了!
京城南郊,叶家别墅群,一处灵堂内。
叶家许多人正规规矩矩的站立在灵堂之前,其中为首的两个人,正是叶家家主叶德军,以及他的女儿叶柔。
此时的叶德军,面色平静,如释重负,他通身都充斥着一种释然之感,那是大仇已报的畅快,是消除后患的轻松。
而,叶德军身旁的叶柔,却是满面忧伤,双眼通红,她的眼里还充斥着晶莹的泪,泪水,反着痛苦的光,她的这一份悲伤和沉痛,如此深刻,也不知道是因为吴赖的死,还是她哥哥叶辰的死。
灵堂,一片沉寂,静默了许久,叶德军开口了,他对着灵堂处的檀香木棺材轻声说道:“儿呀,吴赖已经死了,你可以安息了!”
听到叶德军这话,一直压抑悲伤的叶柔终于控制不住了,她泪洒灵堂,对着叶德军哭泣道:“爸,我真觉得哥不是吴赖杀的,我们是不是冤枉他了?”
叶柔的声音,有些撕心裂肺,她的样子,也看起来楚楚可怜,她的伤感,更是浓烈到了极致。
叶德军见女儿如此,他的内心也不由的有所触动。
其实,叶德军也不希望吴赖是凶手,从最初认识吴赖开始,叶德军便很看好这个年轻人,他自以为自己看人很准,认为吴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自己儿子叶辰的死,给了他太过巨大的打击,让他无法承受,更无法原谅。他想到的凶手,只有吴赖,可以说,除了吴赖,他想不到第二个人,不论是通过哪一种证据,他都只能认定吴赖是凶手。
不过,吴赖被捕时说的话,多多少少都令叶德军产生了一些动摇,现在,自己的女儿又反复强调,吴赖可能被冤枉了,这让叶德军不得不有所重视,他偏过头,看向了叶柔,沉声问道:“你说说,什么原因?”
叶柔轻轻抹掉了脸上残留的泪,慢慢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即,她将吴赖在将军故居对她说的那些话,全部告知了叶德军,几乎是一字不漏。
说完,叶柔还补充道:“爸,你当时没在现场,看不到吴赖的表情,但我切切实实看到了,我能深刻的感觉到他的真诚,他甚至还绝望的流泪了,他真的一点不像撒谎,他在临死之前也没必要撒谎呀!”
叶柔说这话,声音都在颤抖,她的灵魂似乎都在悲痛,她越是信任吴赖,就越觉得痛苦。
而叶德军,他听完叶柔的话,也不由的陷入了沉思,他尽量抛开了偏见,十分冷静的去消化叶柔的话。
叶柔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泛滥的情绪,随即,她又继续对叶德军说道:“爸,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好像一直忽略了这东西,那就是动机,吴赖杀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我们知道,他跟彭家有仇怨,但,他跟其他家族并没有多大的过节啊,他何必要乱杀无辜,把自己陷于不义,这说不通啊?”
吴赖的死,仿佛在叶柔的心里凿开了一个洞,让她痛彻心扉的同时,更让她无法释怀,她越来越觉得吴赖是无辜的,所以,她想向她父亲说明,即便现在为时已晚,可她还是想要吐露自己的心声,她真的希望吴赖是无罪的,但同时,她又那么害怕这个现实,如果吴赖真被冤枉了,那她就是最大的恶人,她就犯下了无法饶恕的错误。
叶德军兀自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声道:“没有什么是说不通的。在这世上,无奇不有,对于吴赖,我原来也觉得他是一个正直可靠的人,但,他身上确实又有着魔性的一面,就像彭家所说的,拥有了蛮荒之力,就会成魔,就会变得嗜血,就会痴迷于杀戮。我个人还是认为,事情就是吴赖干的。而你刚刚所说的吴赖,似乎好的有点过分了,我还是觉得不太现实,为了你,他竟然义无反顾的去送死?他有着那么强悍的实力,被冤枉了,他还能乖乖投降?你觉得有可能吗?我觉得,只要是人,就会有自私的一面,没人会豁达无私到那种程度,我宁愿相信世间有一个滥杀无辜的魔头,也不相信世间会有一个满怀仁义的高尚之人!”
叶德军一番话说完,叶柔也不禁陷入了沉默,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爸,确实,人性都有自私的一面,每个人都会有些私心,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像吴赖那么大公无私的人确实少见,他已经好到让人无法相信他是一个好人,他就是一个谜,这也让叶柔又有些怀疑了,只不过,她更多的还是信任。
在将军故居里,吴赖的话终究是深入了她的心,她还是觉得,吴赖可能真的是被冤枉了。她顿了顿,正想开口说话。
但,叶德军突然摆了摆手,讳莫如深道:“别说了,小柔,你要记住,吴赖的死,跟我们叶家脱不了干系,就算吴赖不是真凶,我们也要把他当成真凶!”
叶柔闻言,终于还是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她没有再开口,只是无声的沉默着。
灵堂内,再次陷入了绝对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