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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欧阳左右看了看，又跑到各个办公室找了一遍，居然没发现老张头的踪迹。老张头平时没事做的时候最喜欢到各个办公室去串门，今天怎么一直没见影子?

欧阳随便问了好几个人，竟没有一个人知道老张头去了哪。郁闷的回到审讯室里，面对着李珛酃的一张死人脸，欧阳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ldo;我最后问一遍，在你打电话给我之前，谁去了你那里?你实话告诉我，就算你不说，我们迟早也会找到证据的。&rdo;欧阳放了狠话，李珛酃还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眼睛直视前面，又透过了前面，欧阳抓不住他的眼神，抓不住他要表达的思绪。

这时的老张头就躲在收发室里，跟收发室的李老头天南地北的瞎聊。他不想看到那个什么李珛酃，那个人给他一种很阴冷很不安的感觉，看到他就像看到了许多年前的苏师傅。几近癫狂的眼神，一遍一遍的抽拉着那个抽屉，那是他当刑警那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感到不安与害怕。

能让一个警察感到不安，那种恐惧，必定是到了极深处。

而这一次，老张头是本能的去躲避，能躲则躲，他不想看到那个人的眼睛，不想看到那个人的笑容，那个人笑得实在是，太……恐怖……

老李其实并不喜欢说话，倒是老张头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说了将近两三个小时，老张头实在是没什么话好说了，跟着老李坐在那里发呆。想人想事，脑袋里装满了很多奇怪的想法，大半辈子的时间过去，老张头发现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多大的成就，倒是留下了许多的遗。老婆，儿子，苏师傅，就这三个人，造就他一生里最大的三个遗憾。

妻子被黑道仇家凌辱自杀死去，儿子也从此不再叫他一声爸爸，苏师傅的无故失踪，老张头觉得这样也满意了，哪有人真的可能一生无憾?

像是下定了决心，老张头心终于定了下来，跟老李道了再见，慢慢的像办公大楼走去。

审讯室里，欧阳正无聊的坐在座位上跟李珛酃大眼瞪小眼。看到老张头跟看到救星一样，他老张头，就是欧阳的救星。

老张头敲敲欧阳谄媚的嘴脸，吩咐他去给他倒茶，欧阳很兴奋的出去了，审讯室里一下就只剩下老张头跟李珛酃两个人，轮到他们大眼瞪小眼了。

为了压抑心里那种强烈的不安感，老张头假假的咳了一声，开始说话：&ldo;我知道，她不是你杀的。我也听他们说过了，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要帮她背黑锅?你这样你觉得值得吗?&rdo;

李珛酃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

老张头继续问他：&ldo;告诉我，你究竟隐瞒了我们什么事情?&rdo;

空气有些凝滞，老张头开始觉得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大，更开始感到呼吸有些困难。就在这时，李珛酃突然向他笑了一下，跟之前他在医院里的笑容一样。嘴角微微向上扬起，眼睛看着他，看透了他。

心理医生曾说过，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心理疾病，只是人们还没找到能导致那些病恶化的导火索。每一扇门都会有钥匙，每个人心里都有这样一扇门，阴暗的门，一旦打开，就会变得很可怕。

李珛酃的笑，就是老张头心里的那把钥匙，黑暗的钥匙。

&ldo;不要笑，不许笑，我叫你不要再笑了!!&rdo;老张头心里的那扇门已经打开，再也关不上，沉寂已久的阴暗份子吞噬了他最后的神智。

&ldo;不要再笑了……&rdo;老张头很痛苦的抱着头，李珛酃还在笑着，那笑是那样的碍眼。

碍眼?既然碍眼，那就除掉他，对了，除掉他……

&ldo;除掉他……除掉他……&rdo;老张头喃喃的说，心里仿佛也有一个这样跟他说，引诱着他，去尝试放纵的快感。

慢慢的，老张头的手放在了手枪上。

&ldo;杀了他，毁了他的脸，他就不会再笑你了。&rdo;心里的那个声音这样跟他说，一步一步的，诱惑他，喝下毒药，跳下火坑，骗他说，这样就可永生。

拔出枪，那个声音终于把他带到了悬崖边，就等着他自己跳下去了。

老张头的枪对准了还在笑的李珛酃，额头冒着汗，只有他一扣动扳机，李珛酃就必死无疑。他回不了头，他跳了下去，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当枪声想起，那种发泄之后的快感，让老张头难以自拔，一枪，一枪，又一枪。李珛酃还是在笑着，老张头不服气，枪口对准了他的脸，他的枪法很准，没有一枪落空。

&ldo;你笑啊，继续笑啊，老子让你笑，让你笑……哈哈……&rdo;已经疯了的老张头发狂的笑着，嘲笑着李珛酃的不自量力。

&ldo;我让你笑，哈，我让你笑，笑啊，再笑我一枪崩了你……&rdo;打完了所以的子弹以后，李珛酃的脸，已经不能称之为脸了，完全只剩下一个血糊糊的头颅。

看到李珛酃终于不能再笑了，老张头心里一阵轻松，他不能笑了，他的笑，再也吓唬不了自己了，多好啊……

跌坐在椅子上，老张头突然觉得自己脸上一阵刺痛，用手一摸，竟满手的鲜血!

血越摸越多，老张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抬头向李珛酃的方向望去，李珛酃还端坐在椅子上，姿势没变，连表情都没变，还是那么笑着看他，那笑容，很邪恶，是恶作剧得逞以后的笑容，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