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宫韩啊?”江尧说,想着那天视频时宫韩抽的风,喉咙有点儿紧。
宋琪对这名字沉默了一瞬:“是吧。”
“他要是一个人住,我在他那儿赖到开春都没什么,但是他家有亲戚,人一大家子,我成天在那儿白吃白喝地算个什么?”江尧把往下滑的小毯子拽了拽,“而且,有钱的时候在别人家叫做客,没钱的时候在别人家……心里不是那么回事儿。”
“所以你就回这儿来跟人玩飙车?”宋琪看一眼江尧的后脑勺。
“两码事啊,”江尧扭着头往回看他,“我本来想在车库凑合到开学,找个寒假工什么的,那帮孙子一直玩钱,之前认识,但是没跟他们玩过,这不想着不玩白不玩么……”
“嗯,确实不白玩,给自己玩一身白布。”宋琪接了一句。
“……”江尧也没什么脸反驳,硬着头皮继续说,“玩的时候没事儿,都散了往回走了被他妈个喝多路过的傻逼给怼了,还是个电驴。”
江尧咬咬牙:“血亏。”
“你听没听过一个笑话。”宋琪的手指在轮椅把手上敲了敲。
“什么?”江尧直觉不是好话,警惕地支着耳朵。
“我的朋友小明死于感冒,因为穿马路去买感冒药被车撞死了。”宋琪没有起伏地说。
江尧:“……”
“今天一天我躺平任嘲,你要说什么抓点儿紧,过了十二点就没这待遇了。”江尧两眼一闭,什么都不想说了。
要不是实在没有合适的人联系,他也不想跟宋琪丢这个人。
总不能给顾北杨打电话吧。
“什么时候回来的?”宋琪又问。
“没几天。”江尧吸吸鼻子,没细说。
“所以你现在还有多少钱?”来到楼道前,宋琪停下轮椅,开始琢磨怎么把江尧给运上去。
江尧犹豫了一下,说:“不到一万。”
宋琪转头看他:“你赌的五毛的车?”
“这不还没拿着么,拿着了不得把医院那一堆给刨出去?”江尧瞪着他。
“一万花完呢?”宋琪说。
“还能等花完?”江尧拽着小毯子露出他的石膏腿,“这脚能沾地我就找活儿去,拿钱砸死老东西。”
“志向远大。”宋琪指指楼道,“这么有骨气,自己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