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鹿的心脏猛的颤动了下,她的脚步不自觉的后退,可那道低沉的嗓音却仍在追逐着她。
“自己的年龄都不确定吗?”
“我没有……”
“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谁?你来自于什么地方?这些都不知道吗?”
那声音像是藤蔓一样慢慢爬上她的身体,恍若魔音穿耳,禁锢住她的四肢,让她不得不面对一切。
“你是……什么人?”
心脏止不住的在狂跳,余鹿被男人逼着不断后退,最后不得不倚靠住身后的墙面才得以稳住身形。
而面前的人却忽然又换上了那副温柔和煦的模样,瞳孔也恢复成了正常人一般的深棕,让她一致以为刚才是自己看花了眼。
“我是这里的店员,你还好吗?看起来脸色有些差呢。”
“没、我没事……”
逃似的离开了这家店,余鹿甚至不敢回头。
这种感觉太过诡异,整个人像是被他所掌控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余鹿想着以后真的不能再来这家店,这个店员太奇怪了,他一直追问她的事情,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可在之后的日子里每当她路过这里时却又会忍不住的踏进去,那些甜品和面包仿佛是被加了罂粟一样令她忍不住的想要去买,一旦停下,心上就总会躁动难平。
好在那个男人在这之后并没有再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和举动,只是每次那紧紧追随在身后的目光总会让她无所适从。
“圣昀大人,您何时才会为她恢复记忆?”
余鹿离店不久后长天便从里间走出,他望着门外远去的那抹纤细背影,眉宇间透着一股忧虑。
圣昀想起了前几日看到的那张报告单,眼眸微暗。
“她现在排斥过去,并且心心念念的都是须泊,这需要费些时间。”
说着他忽然转身,嘴角扬起弧度。
“想必你也并不想强迫她,是吗?”
长天并无从反驳。
“须泊那里……”
“她的样貌已恢复与常人无异,这点须泊迟早会发现,只是我有些等不及了……”
“等不及什么?”
圣昀看了长天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他将眼光瞥向方才女人离开的方向,眸内神情复杂难测。
这一日余鹿像是往常一样下了课路过那家店时便想在进去买点东西,这几日她的胃口出奇的好,晚饭后总是还有余量再吃上些东西,尤其是甜的。
须泊只觉得是她贪嘴并没有去细想,而只有余鹿自己知道胃口改变的原因。
她还没有与须泊说起怀孕这件事,虽然知道时的心情无比喜悦与激动,可是兴奋之后她却不知该如何去与须泊分享。
这种感觉让她很是奇怪,像是有着一股什么力量在阻止着她一样,让她难以启口的同时,心头上也会偶然升起丝丝惧怕。
怕?她为什么会怕?她究竟在怕些什么?
今日甜品店门是关着的,余鹿凑上前看到门口贴了一张“转租”的白纸,心中微微惊讶,若没记错的话这家店应该才开了一个月不到,怎么这么快就关门了?
转身的同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声响,余鹿回头,便看见之前的那个男店员从里面走出来,他今日穿着黑色的常服风衣,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起来像是高级写字楼里的精英人士,与之前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
余鹿眼眸微张,脑中有双绿眸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很抱歉,经营不善。”
男人轻松的笑容完全不像是一个生意失败的人,他将玻璃上的宣传海报撕下,忽而转头又对着余鹿说道。
“我用余下的材料做了新品蛋糕,想要尝尝吗?”
面对邀请余鹿竟一时没想过拒绝,然而就在她犹豫间男人的眼光忽然瞥向她的身后,他凝眸,面色始终从容,笑的很浅。
“看来今天是尝不了了。”
余鹿转身,顺着他的眼神望去,便瞧见不远处的那棵杏树下竖立着一个挺拔的高挑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