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时序入冬,一日比一日寒冷,这宿半夜降了初雪,便更冷了。
天亮后,主屋的炉子的炭火早熄灭了,屋内逐渐冰冷了起来。
被窝也是冷冰冰的,戚滢雪是被冷醒的,手脚都似结了冰似的。
一醒来,滢雪裹着被衾刚坐起来,头顿时疼得厉害,不由得按了按额头。
头为什么会这么疼?
凝眉茫然了半晌,忽然间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她与嵇堰一同用暮食。
嵇堰准备了桂花酿,菜里也用了酒,最后……他还以口渡酒给她灌了半盏烈酒!
滢雪蓦然放下额头上的手,脸色一沉。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嵇堰分明是有意灌醉她!
下意识的低头,瞧向自己身上的衣裳,但随即又反应了过来,她自己都已经与嵇堰明说了,若他要的话,她便给,他自然无须灌醉她。
她闭上眼仔细回想昨晚的醉酒后的事。
那些记忆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不真切且断断续续的,像是做了梦一样。
虽然记得不全,却记得嵇堰问她‘你要回戚家,那为何还要留在嵇家,为何还要与我做夫妻?’
嵇堰先前就直接指出了她的目的。道她是为了戚家,为了她父亲才想与他做夫妻。
大抵是因她近来表现得太过迫切了,所以才会让嵇堰生出了别的疑心。
这点,她早就料到了。
他又是捕头出身,怎可能不怀疑。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多少,但以嵇堰的聪明,她只需说了四五分,他也能琢磨得七七八八了。
想到这,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的滢雪,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是帮,还是不帮,应该很快就能有答案了。
她略为失神地躺了下来。
许久后,忽然想起嵇堰蓄意灌醉她的事,眉心渐渐皱了起来。
昨日为了探话便别有用心地给她灌了酒,日后是不是一旦有怀疑的事,不管真假,都用这个法子对她?
心情沉闷了下来。
半晌后,她起了床,往外唤了一声。
不多时,萝茵和青芽便进来了。
一开门寒风灌入,滢雪能感觉到比昨日更冷了。在阖上房门前她往外瞧了眼,白茫茫的一片。
难怪会这么冷,原来是下了雪。
萝茵和青芽分别端了两个铜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