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爱烫头发去了,可好看了,头发一卷一卷的,瞧着就跟个大姑娘一样了,每天可爱美了,早上起来就捯饬她的头发,一点也不想是科研人员。”
他觉得张西爱属于科研人员,她在研究什么的话,张建国大概知道一些,就是泥土种子之类的,设计到地质学跟植物学,兴许还有农学庄稼之类的,但是具体的进展,西爱不说他也不清楚。
梅如就想了想,半天想不起来西爱烫头发了是什么样子,她越来越少说话了,昏迷时间越来越长了。
“打电话——”
“给谁?”
“京张。”
张建国没问为什么,他就推着梅如去打电话,人抱起来的时候,就感觉手里已经是散架的了,然后到医院办公室那里去打电话。
轮椅滚滚向前,一圈一圈的碾压浮沉。
梅如情况越来越差劲了,她还是不见西爱,她不见她。
轮椅路过洗手间的时候,有仪容镜,她看了一眼自己。
然后就扭过头去了。
镜子里面的人,不像是人一样了,她自己都不认识了,虽然有所准备,但是依然觉得很难接受,依然觉得很难过。
“我很吓人了吧。”
张建国没听清楚,但是知道她说话,自己马上到前面来弯着腰,“什么?”
关切的看着她,那样的眼神,凑得她那样近,满眼的关怀。
梅如想,这么近,他应该可以闻到腐败的臭味。
“张建国,我很吓人。”
谁知道他下一瞬间凝神细听的表情马上变了,自己笑了,“瞎说,吓人什么呢?”
就跟看人胡闹一样,很自然的到后面去,推着梅如继续往前走。
梅如自己想笑,可是嘴没笑起来,上去了二十度马上就下来了,自己红了眼。
她想起来一些事情,但是像是上辈子,那么模糊。
侧目垂眸,看地板上影子恍惚,轮椅后面有高大的人影,瞧着那么的牢靠。
她太丑了,已经丑的不想见人了。
但是张建国好像看不到。
那她觉得自己也好像是看不到镜子了。
张建国这人其实很傻,他特别的傻,特别的单纯。
这一辈子,没做过多少浪漫的事情。
国家讲要回来,他就回来,觉得这是应该做的。
讲要找矿,他就到处跑,跑的鞋子都坏多少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