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为了那不值钱的尊严,葬送了孩子的一辈子。
人世间千千万万事,几两碎银就压碎一场梦,压碎本该美好的未来。
第二天是春新镇的集市,秦佩之带着两个儿子去镇上,说给他们做一身新衣服去上大学。
车早早就等在那里。
那五百块钱,秦佩之一分没要。
是村长送着秦佩之过去的。
秦佩之说,要让许朗许明上大学,在城里找一份体面的工作。
男人说可以,以后别见孩子,以后许明许朗给我们养老。
秦佩之一言不发,五百块钱,缝在了新衣服的口袋里。
许明和许朗上大学第一年不是没回来过,大门紧闭,爬墙回去,秦佩之和陈知慕不在家,村里的人说去镇上卖桃了。
在院子里等了三天,都不见人回来。
本来不信他们亲爸说的,“秦佩之五百块钱把你们卖了”,后来逐渐动摇。
秦佩之跟陈知慕生了两个妹妹。
看起来,秦佩之是真的,铁了心跟他们两兄弟划清了关系。
后来,许明和许朗寄回来五千块钱,托村长传话,大意已经找到了工作,以后再没关系。
那天秦佩之又哭又笑,逢人就说儿子在城里有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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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跟他们说完这些,快六十的人一言不发,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这么多年没见,就算有感情……三万块也够了!就这样吧,三万块钱,够不够的,就这些了。”
“你们兄弟俩……”
许明许朗不准备再听了,抹了把脸就要走,说还得回去上班。
江鹊往门后侧了侧身子,但还是被眼尖的陈盼看到。
江鹊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陈盼很冷静,手里拿着卡,跟护士打听了一下icu一天多少钱。
护士看她不好打发,去打印了缴费单。
一天三千块!
陈盼一看这个数字就眼花了。
她同村长说,“这个就不治了吧?八十多的老人,还做什么开颅手术?在icu躺着也是烧钱,我就请几天假,在家多陪我妈几天吧,咱们村里,不都是说老人得在家里去世吗?我妈也是村里的高辈分老人,这就算办丧事也是喜丧……”
村长沉默,其实已经知道陈盼的决定是什么。
他能怎么说?
阻拦?默许?
江鹊麻木地听,抬头看,陈盼脸上没有悲伤,甚至是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