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塑料袋,里面大概是酒精纱布绷带一类的东西,不存在威胁性。
武道将东西扔在双方之间的地上,自己又后退了两步,示意毫无危险。
这毕竟还是一场交易,丛似春犹豫了一下,用枪抵着常跃缓缓向前走。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他见识过武道的枪法,此人不可轻视。不过现在他卸了枪,威胁大减,丛似春觉得问题不大。
走到包裹面前,他用枪托敲了敲常跃的后脑勺,示意他弯腰捡东西。
常跃几乎毫无力气,动作缓慢,他的目光从武道面上掠过。两人没有任何目光交流,只是武道的头微微往右一偏,动作几不可见。
常跃装作没看见,低头捡东西。
电光石火的刹那,丛似春一直抓着常跃的手猝然一松,接着他被一股推力推出战局之外。
常跃因为失血过多,眼前漆黑一片,但是他刚站稳,就猛地回头。
此时屋子里的情形早已调转!
丛似春握在手里的枪,早被武道一脚踢飞,没有了武器,他在武道面前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转眼间就被武道制住。
他背靠在墙上,脖子艰难地伸长,脆弱的咽喉被武道右手紧紧地、紧紧地掐住!
这时候的丛似春,已经一点儿气儿都喘不上来了,他张大了嘴,却吸不进半点儿空气!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这样死!
眼前的男人就像是由地狱而来的恶鬼,手下没留半分力气,分明就是要将他活生生掐死在这儿!丛似春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脸色飞速地泛起青来,就差一点儿了、就差一点儿了……
“武道!松手!”
从常跃的角度看,武道的侧脸毫无表情,动作没有丝毫迟疑,似乎完全没有因为在杀人而有任何心理波动。
他没有选择枪,没有选择让手下来结果丛似春,而是选择亲自动手,活生生地掐死他!
这绝对不行!
虽然知道丛似春犯过的事儿足可以判七八次死刑,但这绝对、绝对不是一个除掉他的机会!更不能让武道亲自动手!
常跃本能地知道要阻止事情发生,而他的身体更快头脑一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抓住了武道的肩膀。
那一瞬间,他断定武道本来是想甩开自己的,但是他的动作最后却硬生生地收住了,连带右手也松了松。而他眼角带过来的余光,却是嗜血般锋利,仿佛能割裂人的血肉一般。
常跃按捺住想要使劲拉开他的冲动,强打精神,一字一顿地说:“你不能审判他。武道,你不能做你没资格做的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常跃觉得自己已经没力气再站着的时候,武道终于还是松手了。
而丛似春则像条死鱼似的,贴着墙面滑下去,马上就有武道的人进来将他抬出去。前方自然还有属于他的命运。
武道也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将常跃抱起来放到就近的沙发上,叫手下把自己带来的医生叫进来。
刚才因为太过用力,他眼睛上的血管都凸显了出来,这个时候显得两只眼睛都是通红通红的。他不敢碰常跃的伤口,而是轻轻地半跪在沙发旁边的地上,一句话也不说。
常跃轻轻叹了一口气,正想说什么。
就见武道低下头,嘴唇颤抖着吻在他左手手指上,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伤口,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眼泪终于落下来。
滚烫地,几乎让常跃想要抽回手去。
“我真想杀了他。”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