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笑了:“我今天下午正好也在那儿开会,晚上接你去长功,我爷爷昨天晚上正好刚回去。”
常跃本来还心不在焉,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你说你爷爷?!”
武道解释了一下,常跃才知道长功就是国家给武江雷这种级别的人修建的别墅区,相当的机密,也很安全,进出检查更是严格。
武道小时候就是在那儿长大的。
听他这么说,常跃一时间有些矛盾,一方面,他是很想去看看武道长大的地方,另一方面,他还没有做好向老人家出柜的心理准备。
武江雷的年纪大了,说句不好听的,常跃怕把他气出心脏病来。
他站在原地,思考着怎样拒绝才能显得真诚一点……
“他见过你,说你还不错。”武道欣赏了一番他挣扎的表情,这才慢吞吞地补充。
这下,常跃才是真正的惊了。而且他一时难以分辨,这句话中究竟是前半句比较值得在意,还是后半句比较骇人听闻。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要找什么,愣在原地半响,说:“武将军真有品味。”
武道大笑,终于决定不再逗他,和常跃说,其实不单武江雷,史敏和武志明都知道常跃的存在,他早就和他们报备过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常跃笑不出来了,他当然知道在还不到二零零零年的时候,要一个出身显贵被寄予厚望的家中独子出柜,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又要破除多大的阻力。
武道走过去帮他把衬衣扣子扣上,一边说:“你上次来北京我们见面的第二天。”
常跃当然记得那天,那时候他刚拿到化验单没多久,整个人完全没有要和武道继续的打算,于是狠下心在床上和他说:不要有感情。
那时候,他是真的感到世事无常,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而感到悲哀。
而且,直到上一秒种,他都没有后悔过。
然而现在他才发觉,自己在这段感情里,真的是太懦弱,太不坦诚,或者说……极端的自私。
他没有给武道任何知情的权利,也没有想过要一生一世。什么戒指、什么家庭,在常跃眼里都是虚的,还没有性来得实在。
就像他手里拿着股票的时候,只有卖掉股票之后的利润才是真实的,所有的浮盈浮亏都是云烟过眼。
这让他推迟了这么久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给了自己多重的诚意,以及……多久的承诺。
他偏过头,看见镜子里,武道低头的模样分外的专注。他迟疑了片刻,目光黯下来:“我……我有事想和你说。”
武道没有抬头,而是转而继续给他打领带:“嗯,我知道。”
“不过现在可能不太方便,我……”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决定道,“我们晚上六点见,到时候谈。”
武道最后将领带结推上来,帮他翻下衣领:“好,六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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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望江基金还是芦安化纤公司的大股东么?”
常跃坐在记者对面,模样十分放松:“六个月减持期限刚到,目前望江还没有减持计划。”
记者:“那望江是否觉得,自己现在身受负-面-新-闻缠身,会给芦安化纤带来声誉上的负面影响?”
说着,记者拿出一份这段时间以来芦安化纤的股价日k线图,很明显,自从几天前望江基金的被爆出□□交易丑闻后,刚因为资金流动开始恢复盈利而摘帽没多久的芦安化纤,股价立时下挫,已经跌去近百分之三十。
常跃当然知道这件事。
尤其内行看内行才是精准毒辣,二级市场机构对芦安化纤的不看好,同时也意味着对望江的不看好,所有人都认为望江基金此次无力回天。
常跃瞟了一眼那张纸,神色依旧自然:“芦安被望江控股,受到影响是必然的,但是我认为外来因素的波动总是暂时的,股价总是会回归它本来的价值。”
记者捕捉到他话里的漏洞,却不知道这个漏洞是常跃故意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