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同的事,江钧不为江古林发丧,是因他存住气,不认他这个儿子。
如今不为玉桑发丧,是不信她死了。
今日,稷旻刚到,却听到孙氏在说发丧的事。
谈及玉桑,她仍会红眼,哽咽道:“已经过了这么久,总不能让这孩子成孤魂野鬼啊。”
稷旻什么都没说,坐了一会儿,冬芒捧了个包袱出来给他。
稷旻谢过,带着那包东西离开。
孙氏吩咐江薇送誉王出门,稷旻走到门口时,忽然问:“发丧的事,江太傅知道吗?”
江薇抿唇,点点头。
稷旻垂眼:“他没说什么?”
江薇眼立马红了,转开目光,吸吸鼻子,哽咽回应——
江钧到底接受了此事。
只不过,他常常一个人低声呢喃,说什么,老天赐的孩子,到底还是被老天收回去了……
说到这,她已忍不住落泪,哑声道:“她这样的人,明明每次都逢凶化吉,怎么会……”
稷旻紧了紧面前的包袱,不发一言蹬车离开。
……
上元节这日,照惯例会有灯会,而临近南城的观星楼,无疑成为最热闹的地方。
有人说,誉王殿下要登楼祭祀王妃。
酉时中时,天色已暗,稷旻捧着从江府带出来的包袱去了观星楼。
观星楼附近已经有了许多提着灯的游人。
抬头看去,连寒冬暗夜都被天灯照亮。
江慈提着一盏灯笼穿梭在人群间,远远地便瞧见了那座观星楼。
观星楼并不华丽,楼如其名,当真只是为了观星。
稷旻在看台坐下,手中的包袱轻轻搁在腿上。
当日,他把玉桑从艳姝楼带走时,她曾收拾了一个自己的小包袱。
即便他为他添置过许多新东西,但那时她总想着跑,便觉得只有这些是她自己的东西。
这个小包袱里都是些旧衣裳,曾经,这里还藏了一个金镯子。
在她把金镯子还给赠物人后,这里面藏得东西,也从镯子变成了两册账本和一只锦盒。
玉桑有两个账本,这事冬芒一直都知道。
可她捂得严实,像什么秘密似的,宝贝得很,冬芒便也不问。
世人只知观星楼用作观星,却不知这里头摆了许多招魂阵。
要招魂,就得放置这人的私物,稷旻将此事告知江府,孙氏便让冬芒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