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赶紧想,忽然叫道:“是小翠和春花!”“她两?可能吗,她们可是三等丫鬟,平日里连内院都近不了,怎么会是她们两人呢?”陆蝶衣不相信的说道。
王婆子道:“我也不敢确定,小红平时为人很是尖酸刻薄,除了夫人谁也不放在眼里,院子里的丫鬟对她都是又恨又怕,和她关系好的没有几个,更兼院子里的丫鬟心眼都活的很,眼见着夫人这么罚她,好好的一个人都毁了,以后哪里还有什么前途可言,所以她们是不会冒着惹怒夫人的危险去帮她的!春花和小翠虽然不经常和小红接触,但是刚进王府的时候,小红曾经帮助过她们,保不齐就是她们见小红可怜,把她救走了也不一定啊!”
陆蝶衣听到这里,急忙拉着王婆子就往春花和小翠住的地方赶了过去,一推门只见里面果然没有人,顿时恼怒道:“果然是这两个小蹄子干的好事!让我找到她们,一定要她们的命!”将门摔上,正要转身,就听见一阵笑声,一回头只见是春花和小翠抬着水走了过来。
王婆子愣住了,好半天问道:“你,你们去打水了?”“是啊!”春花笑道:“我和小翠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臭了,好容易今天夫人没有让去扫后花园,我们就多打几桶水,烧了洗澡呢!蝶衣,你要不要一起啊!”
陆蝶衣不自然的咧咧嘴道:“不用了,你们自己用吧!”
两人又看王婆子,好奇道:“您怎么一身都是土啊,来找我们有事吗,是不是夫人又让去扫后花园了?”说着一皱眉道:“那,稍微等一下,等我们把水放好了就去!”两人说着抬水就走。
王婆子急忙道:“没,没有,夫人没有让扫后花园,你们洗澡吧,我是过来帮蝶衣拿衣服的,以后她就不再和你们一起住了!”
两人一惊,问道:“这是为什么啊,难道是蝶衣嫌弃我们吗?”
王婆子见陆蝶衣脸色不好,呵斥道:“你们只不过是王府的三等丫鬟,也不看看蝶衣的样貌,怎么会老和你们混在一处呢,不要什么话都要去问,该干嘛干嘛去!”
两人急忙应着,抬水进了屋里。陆蝶衣回头怀疑的看了一眼,问王婆子,“你看她们的样子是在说谎吗?”
王婆子摇头道:“我看不像,平日里小红盯得紧,她们几乎没有什么时间休息,好不容易才得了空,偷着休息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小翠看着两人离开,吓得两腿一软便扑在了地上,不住的扶着胸口,颤抖着声音道:“真是吓死我了,没想到蝶衣居然会怀疑到我们的身上,真是太可怕了!她怎么会对小红如此的上心,难不成小红变成这样和她有关系?”
春花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一早就觉着这个蝶衣不是那么简单的,没想到真的会出事,你看王婆子现在似乎也很怕她的样子,我们还是要小心,千万不能被她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来!”
小翠拍了拍春花的肩膀道:“放心,我们做的这么隐秘,我想她是不会发现的,刚才我们走的时候,王妃身边的绿儿好像过去了,不知道小红有没有被救起来?”
春花长舒了一口气道:“这就看她的造化了,我们已经做到了自己该做的!好好洗一个澡放松一下,忘了这件事吧,以后不要再提起了,我头一次觉得做三等丫鬟挺好的,你看看在夫人面前伺候有什么好的,一个不小心就落的这么个凄惨的下场,咱们虽然累一点,月钱少一点,但毕竟还是很安全的!”
小翠点了点头,起身道:“你歇着吧,我来烧水!”“还是一起吧!”春花爬了起来,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一起默默去烧水。
淡烟阁中,陆紫衣看着浑身是血的小红,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绿儿走上来心有余悸道:“小姐,可真是吓死我了,我本来是想去后院摘一点草药的,没想到居然在花圃里发现了她,她不是雅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小红吗,怎么会这么惨的在咱们院里呢,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浑身上下都是伤,这还是好的呢,你看她的嘴,上面和下面的嘴唇都贴在了一起,竟然是被炭火烫的,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居然下这样的手!”
素雅一脸严肃的上前替她把脉,道:“小姐,她的脉搏很虚弱,要是我们不马上施救的话,只怕她很快就死了!救不救?”
陆紫衣冷冷的看了躺在地上的小红一眼,只见她手背上都是血迹,手里还死死的抓着一根簪子,走过去蹲下掰开她的手,取出簪子,递给素雅,冷声道:“看这只簪子,熟悉吗?”
绿儿也凑过来看,一见那簪子,不由惊叫道:“小,小姐,这,这是你那只簪子啊!”
不错,这正是当年陆蝶衣抢走她的簪子,没想到今日见到居然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这只簪子不过是一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簪子了,素净的银质的簪子,唯一不同就是上面的花样是百合,陆紫衣的母亲是最喜欢百合的,自从母亲出走之后,她头一次买簪子,没想到一进府就被陆蝶衣看见了。
只要是她的东西,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陆蝶衣都要抢,她拼了命的想要护住那支簪子,只是白娇娇很会做事,最后不仅是簪子被她抢走,还连带着被爹爹臭骂了一顿。
绿儿指着地上的小红,道:“小,小姐,不会是大小姐把她弄到这里的吧,她到底想要做什么,这里可不是陆府,难道她还想陷害小姐不成?怎么会是这样呢,我,我不会是又做了什么错事吧,我是不是不应该救她呀?”“小姐,怎么办?要是让人发现了她这个样子在咱们这里,一定会落人口实的,到时候雅夫人再反咬咱们一口,小姐的处境就相当危险了!”素雅担忧道。
绿儿一听,就吓住了,拉着陆紫衣连声问道:“小姐,小姐,是不是我闯祸了,我,我不该救她的……”
陆紫衣抬起小红的手看了看,摇头道:“我想应该不是姐姐把她送过来的,你看她的伤口上面有少量的金创药,要是真是姐姐送过来的话,又怎么会给她上药呢,依着她的性子是不会这么做的!都不要瞎猜了,现在最主要的是不能让她死在这里,要是她死在了这里,明天被人一发现,我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素雅点头道:“小姐分析的不错,事不宜迟,我马上去采药!”
素雅出去之后,陆紫衣便让绿儿帮忙将小红扶到了床上,从怀里拿出玉露丸,让绿儿弄碎,用水调和,见她嘴巴严重烫伤,不能喂下去,就连吸管也没有办法塞进去,她只能让绿儿取来了干净的纱布,一点一点沾了,慢慢的涂抹到小红的嘴唇之上。
绿儿看着陆紫衣忙前忙后的,心里十分的愧疚,走过来道:“小姐,还是我来吧,你身子不好,歇着吧!”
陆紫衣见她神情沮丧低落,知道她心里因为这件事难受,便笑着道:“干嘛这个样子啊,我不是总是说该来的总会来的吗,即使不是你也有别人发现啊!让你发现了也好,要不然明日她这个样子死在了咱们淡烟阁,咱们岂不是更说不清楚了,如今我们救了她的性命,他日就算有人提起来,那也是跟我们没有关系,所以你没有办错事,反而是做了一件好事呢,快别不高兴,赶紧的过来搭把手!”
绿儿见她如此说,小心翼翼道:“小姐,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没有给小姐添乱?”“真的!”陆紫衣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嗯,虽然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但是小姐这么说就是一定还可以挽回,我要帮助小姐!”绿儿走过来接过陆紫衣手中的纱布,轻轻的把药水抹在小红嘴上。
看到小红这个样子,她心里不由得打怵,道:“小姐,你说是谁这么狠心,居然会用炭块将小红的嘴烫成了这个样子,这不是要活活烫死她吗,你说她以后还会不会开口讲话?”
陆紫衣摇了摇头,道:“只怕是很难了,那炭块不仅烫坏了她的嘴,连喉咙部位的声带也烫坏了!”顿了顿又道:“一会儿我要用刀子将她的上下嘴唇分开,要不然黏的更紧,以后要想分开就更难了!”
绿儿听了陆紫衣的话,吓得直摇头,呲牙道:“小姐,这得多疼啊!”“没有办法,要是不这样做的话,她怎么进食呢,不吃饭,就算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是救不活她的!你刚才把她带进来除了那两个看门小厮,还有没有别人?”陆紫衣问道。“没有了,当时天已经黑了,咱们院子里的人那都是大神,早早的去休息了,我还是在他们住的地方喊得他们,他们才去的呢!”绿儿不满意的说道,“小姐,你对这些下人也太好了吧,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的,他们每个月拿着小姐给他们的月钱,还不做事,那也太便宜他们了吧!”“绿儿,你又嚼舌根了!”陆紫衣叹道,“我说过多少遍了,待人要随和,对待自己就一定要严格,这些人在王府里当差被这个使唤,被那个使唤的,已经很不容易了,咱们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了,何必去找人家的麻烦呢?”
绿儿道:“知道了,小姐,我只是说说而已嘛!”“以后这样的话不能说知道吗,存了这个心思到底是不好的!你去把那两个小厮叫来,我有话吩咐他们!”陆紫衣道。
绿儿应了一声,便去找那两个小厮,幸亏两人知道事情要紧,将人送了进来,并不敢离开,就在门外候着,听说王妃叫他们,就赶紧进去。“奴才见过王妃!”两人战战兢兢的跪下请安道。“起来吧!”陆紫衣淡淡道。
两人站了起来,陆紫衣就让绿儿取过两锭银子给了两人,两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吓得扑通又跪在了地上,道:“王妃,有什么话尽管说,这银子是万万不能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