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紫衣从一进门就开始在心里点评,满屋子金光璀璨,俗气!银质餐具?坏事做多了怕人陷害连吃个饭都要试试有没有毒,可悲!瞧你长的那副穷酸样,尖嘴猴腮,死鱼眼,坍塌鼻,厚嘴唇,怎么看怎么讨厌!还穿金带银,真是丑人多作怪!又瞧瞧他身边的狐狸精,搔首弄耳,瞥见柳如换竟然频频抛媚眼,真是生可忍孰不可忍!”你看够了没有?狐狸精!”陆紫衣挽起柳如换的胳膊,有些生气了!”咳咳,紫衣不可无礼!”柳如换干咳两声,道。心里却有些喜悦,她这是吃醋了?“你,你说谁是狐狸精?”陈容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一拍桌子,厉声喝道。“阿容!”黄云飞沉声喊道,陈容剜了一眼黄云飞,坐回原位,死死盯着陆紫衣,黄云飞呵呵笑道:“不知这位是?”“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柳如换笑道。“哦,原来是嫂子啊,快,快请入座!”黄云飞连忙喊道。
陆紫衣也不客气,两人在黄云飞和陈容对面落座后,小丫头赶紧新上两副碗筷,黄云飞笑道:“不知大师兄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无妨,我平日里疏散惯了,行踪不定,只是路过回来看看!”柳如换扫了一眼陈容,又问道:“师父和妙儿呢?”“这个?”黄云飞吞吞吐吐半天,眼神飘忽,不知该怎么开口,陈容暗地里踢了黄云飞一下,端起酒杯,一步三摇走到柳如换身边,娇滴滴道:“大师兄赶路辛苦了,来,先喝了这杯,用完餐再说不迟啊!”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柳如换的眼睛,嘴角轻勾,接过酒杯,“多谢沈夫人了!”“哎呀,干嘛这么见外,叫我阿容就行了!”说着还有意无意的向柳如换身上蹭,柳如换不着痕迹的往后一撤,陈容没了支撑点一下扑到餐桌上,好不狼狈!
噗,陆紫衣幸灾乐祸的看着餐桌上的陈容,又偷眼望了望一脸铁青的黄云飞,哎,可怜的男人,看你娶得什么****,当着自己老公的面勾男人,我要是你啊,立马掐死她!
陈容却无所事事的站起身子道:“大师兄慢用,阿容身体虚弱,就不陪你们了!”说完佯装扶着额头往外走去,只是在经过黄云飞时顿了一下,又向外走去。“师兄别见怪,阿容就是如此个性,我也没办法……”黄云飞摇头端起酒杯,“我自罚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柳如换正欲喝刚才那杯陈容敬的酒时,陆紫衣一拍桌子,柳眉倒竖,起身道:“你答应我不再喝酒的!”“呵呵,忘了……”柳如换顺着陆紫衣的话将酒杯放下,只见黄云飞一怔,笑道:“师兄这是不给我面子了?”“你敢喝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陆紫衣也毫不示弱,怎的,这么着急让喝酒,酒里添了什么吧?
躲在屋外的陈容更是恨得牙齿痒痒,从哪里来的死丫头!
黄云飞假装惊异道:“师兄如今也惧内了?”
柳如换却不回答,将陆紫衣拉到跟前,当着黄云飞的面吻了一下额头,轻笑道:“让师弟见笑了!”言外之意,我就是惧内,这酒还真不敢喝!
屋里几个小丫头早已满脸通红,头垂的低低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陆紫衣轻笑道:“算你听话,今晚容许你进房睡觉!”演戏,谁不会?
这话一出,顿时屋里众人脸色各有千秋!
黄云飞呵呵一笑,这女人果然不是常人……
一个小丫鬟偷偷看了陆紫衣一眼,心道:好一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偷偷抬眼望了一眼陆紫衣,容貌算得上俏丽,眼睛却很是清澈,顾盼神飞,此刻正捂嘴轻笑!还没有夫人好看,不知这如仙人般俊雅的男子怎么会看上她?
另外一个小丫头更是红了脸:哎呦喂,真可怎么好意思啊……“真的?”柳如换盯着陆紫衣的眼睛,道。臭丫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因为我会当真!
黄云飞看够了两人打情骂俏,浓情蜜意,干咳两声,掩饰尴尬,道:“师兄,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休息吧!”
说完吩咐小丫头将两人带至西厢房休息!
两人离开后,陈容从暗处走出来,看着一桌完全没有动过的饭菜,上前戳了一下黄云飞的脑门,啐了一口道:“没用的家伙!”
黄云飞猝不及防,被陈容戳的往后退了几步,抬眼望了望屋里的两个丫头,脸色由白变黑,上前一步朝着陈容就是一巴掌!厉声道:“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指指点点!”
小丫头吓得连忙低头退出屋里,紧接着就是一阵乒乒乓乓。
两个小丫头急忙朝后院走去,边走边议论。只听一个说道:“夫人真是不给掌门面子,哪个男人受得了!”另一个说:“快别说了,阿容夫人心狠手辣,把夫人赶走后更是变本加厉,刚才在正堂居然勾柳如换,现在动手打掌门,要是她恼我们看见她出丑,还不知要怎么对付我们呢,我看我们还是逃走吧!”
两人走到后园隐蔽处一合计,还是逃走比较划算,正想从后门溜走,却见刚才正厅内打情骂俏的陆紫衣和柳如换从暗处走出来,顿时吓得话也说不清,乌拉半天,总算说出一句话,“你,你们,想干嘛?”“你们想要逃走?”陆紫衣眉头一挑,看来这阿容还真是不受欢迎!”姑娘,姑娘……”两个小丫头跪在地上不住叩头,哭道:“求你不要告诉夫人,我们,我们不敢了,呜呜呜……”“你们起来啊,我,没有想要告发你们,只是想问几个问题而已!”陆紫衣有些无奈,回头看看柳如换,我有那么可怕吗?“姑娘想要问什么?”小丫头反应倒是灵敏,赶紧擦干眼泪起身问道。“这里原来的小姐林妙你们知道吗?”陆紫衣问道。“夫人?”两人惊道,又同时捂嘴,眼神躲闪,摇头道:“我们不知道!”“不知道?那没办法了,我听说那县太爷的千金陈容性情古怪,最喜欢折磨人,不知道她知道有人想跑会怎样,哦?”说着拉起沉默不语的柳如换向前院走去。
穿紫衣的小丫头赶忙拦到两人面前急道:“我说,我说!”
穿黄衣的小丫头也跑过来道:“我们告诉你们,你们可得让我们离开,要不然我们一定会被阿容夫人打死的!”
见两个小丫头神情悲切,柳如换微微点头,“放心,只要你们如实回答,我会救你们出去的!”“真的吗?”“当然是真的了,我刚才只是吓唬你们的!”陆紫衣看着两个眼泪汪汪的小丫头,不要意思的笑了笑。
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两个小丫头这才你一句我一句说了起来。
原来她们是半年前才进来药师门的,刚进来时林妙还是正位夫人,陈容不过是黄云飞的新纳的一名小妾。林妙为人和善,又温柔贤惠,自然让人喜欢,半年前为黄云飞生下一个儿子,本来和和美美的一家,却插进来一个陈容,那陈容虽说是小妾,却是县令大人的女儿,平日里对下人非打即骂,对林妙也是冷眼相对,却不知为何黄云飞对她很是忍让,下人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只是前些天不知陈容从哪里拿到一封信,说是林妙私通男人,竟然要把她沉江,黄云飞没有发话,谁也不敢多说,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妙被带走,有人气不过,只不过是背后议论两句,居然被陈容打到残废,所以两个小丫头才如此害怕,想要逃走!”那孩子呢?”柳如换急道,还是把妙儿的孩子救出才是最重要的。“孩子在阿容夫人的房里,阿容夫人不让下人照顾!”两个小丫头道。“我看还是把孩子带出来?”陆紫衣瞅了一眼柳如换道。在那女人手里还不知遭什么罪呢。“嗯,我也是如此认为,但却不知那陈容房在何处?”说到这柳如换又回头对那两小丫头道:“还麻烦你们带我们去将孩子救出来!”
见柳如换并没有恶意,穿紫衣的小丫头点点头,道:“我可以带你去,你,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
柳如换叹了口气,缓声道:“我是林妙的大师兄!”“你是柳如换?”穿黄衣的小丫头惊叫道,“夫人常常提起你呢!”“别说这么多了,还是先把孩子带出去再说吧!”陆紫衣看见兴奋地两人,无奈道。这地方可不适合叙旧!
“贱种!”还未走近就听见一句恨骂,柳如换眉头紧皱,伸手拉了一把往进冲的陆紫衣,微微摇头,又回头对两个脸色惨白的小丫头沉声道:“你们快从后门走吧,走的越远越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两人。“谢谢公子,谢谢!”两个丫头接过银子,不住的弯腰致谢,然后很速度的离开了。“还不赶紧进去?”陆紫衣皱眉问道,“你不担心那个阿容伤害你师妹的孩子?”“孩子并没有哭,再听听,说不定能得到些意外收获!”柳如换轻声道,紧接着拉着陆紫衣悄悄躲到靠窗的树下挺起了墙角。“小宝儿,呵呵,哼!什么亲生骨肉,我呸……”“哇哇哇哇哇哇……”一阵孩童啼哭声传出。
陆紫衣心中一揪,这狐狸精对孩子做了什么?
柳如换双手紧握,青筋爆出,死死拽住陆紫衣。“哭哭哭,我让你哭……”恨骂声伴着一阵拍打声,小孩哭得更厉害了。“别听了,还是先救孩子吧!”陆紫衣急的眼泪只打转,“再不救,就被那狐狸精打死了!”
柳如换眼眸寒冰,从怀里取出一支细管,对着屋里吹了进去,不一会里面便安静下来,陆紫衣急忙起身跑进屋里。
只见那陈容斜躺在地上,小小的婴儿床上,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穿着红肚兜,肥嘟嘟的,十分可爱,正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瞅着面前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