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个男人有点怪。&rdo;我的好朋友青青附到我耳边上来说:&ldo;月月你要小心,他一直在注视着你,肯定是个大色láng。&rdo;
&ldo;管他!&rdo;我说。
我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何况光天化日之下一色láng乎。
一周后秦在我们的学校找到我。掏出他的名片,某模特经纪公司的老总。
秦说:&ldo;你很有潜质,做幼儿园老师làng费了,可否愿意到我公司来?&rdo;
我看着秦摇头说:&ldo;我不愿意。&rdo;
秦笑了:&ldo;要知道这种机会是多少女孩梦寐以求的。&rdo;
&ldo;那就把机会让给她们吧。&rdo;我说:&ldo;我不在乎&rdo;
我不在乎是因为我可以有不在乎的条件和前提。我人漂亮,在班上成绩数一数二,能歌善舞,早被学校推荐到市里最好的幼儿园做老师,我喜欢孩子,愿意在他们中间扎堆一辈子。
看得出秦有一点点失落。但是他没有过份qiáng求,很礼貌地跟我告辞,对我说:&ldo;有事尽管来找我。&rdo;
看着他的背影,青青意犹未尽说:&ldo;他至少该请你吃饭,到&lso;金帝酒店&rso;,再带上我。&rdo;
&ldo;你想去吗?&rdo;我问青青。
&ldo;如果他年轻十岁,&rdo;青青说,&ldo;我可以考虑!可是他太老了,跟我爸爸差不多!&rdo;说完哈哈大笑,笑声里不无贬意。
其实我觉得老不是什么缺点,晚上的时候,我躺在chuáng上看秦的名片,他有一个很大气的名字:秦风。名片很有质感,是我喜欢的那种纸,我轻轻地摸着,没有扔掉。最主要的是,秦让我想起我的爸爸,他们都很沉稳,内心波澜不惊,足以让人依靠。
可惜爸爸不在了。
爸爸是生病死的。
那时我很小,他还很年轻。爸爸跟我说:&ldo;月月你找不到爸爸不可以哭,不管怎么样爸爸都看着你呢。&rdo;
我那里真的太小了,关于爸爸的记忆不是太多,除了这句话,就记得爸爸拉的小提琴,永远都是&ldo;化蝶&rdo;的调子,期期艾艾地响在成长的记忆里。
不能想,一想就是痛。
哥哥从外面推门进来,他不是我亲哥哥,是我继父的儿子。他很少进我的房间,可是他进我的房间从来都不敲门,我顺手就把chuáng头柜上的台灯向他扔去,嘴里喊着:&ldo;敲门你会不会啊!猪!!&rdo;
他躲开了。看着我说:&ldo;等你工作了,jiāo多少钱生活费?&rdo;
&ldo;要你管!&rdo;
&ldo;不许多jiāo,要是用不掉我替你用。&rdo;
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在一家破工厂里做工人,一分钱也不能jiāo给家里,还装阔配什么手机,坐在沙发上用手机跟女朋友聊天,气得我继父山羊胡子直抖。
爸爸是多么高雅的人士啊,会给妈妈写诗,会给她拉琴听,我永远也想不通妈妈怎么能忍受我粗俗的继父,他吃饭的时候,青菜叶子沾到牙上,就用手指往外抠,我跑到卫生间里吐,妈妈还直朝我摆手。
就是这样的一对父子,我们竟然和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十年。
世道炎凉。
&ldo;一分钱也别想我的。&rdo;我对他说,&ldo;你死了这条心。&rdo;
&ldo;你的书怎么念完的?&rdo;他死皮赖脸地说,&ldo;这些年你没少花我的钱。是该你回报的时候了。&rdo;
&ldo;滚出去。&rdo;我头也不抬地对他说。
&ldo;翅膀硬了?&rdo;他恶狠狠地看着我,&ldo;不知恩图报会有报应的。&rdo;
&ldo;我等着。&rdo;我说,&ldo;报应就报应。&rdo;
他摔门而去。妈妈立在门口忧郁地看我。半响后她说:&ldo;月月你脾气越来越坏,到了社会上要小心,不然要吃亏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