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聪明?”秦知颂笑着看他,“那昨天为什么不接电话?”“怕忍不住跟你告状。”戚绥嘴比脑子快,看见秦知颂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顶撞他,“那显得我很小气。”秦知颂上前一步逼近戚绥,目光扫过他脸上,眼里闪过一丝不悦,问:“那后来为什么要接电话?”戚绥不自在地吞咽了下,喉结在白皙的颈间滑动,眼神变得飘忽,“怕你担心,你打了好多电话,再不接你肯定会生气。”不愿服输地回瞪着秦知颂,脖子都伸长了。秦知颂的声音忽然沉下来,又往前走了一步,“戚绥。”“做、做什么?”戚绥感觉整个人都被秦知颂的气息笼罩,在他的身影里,挣脱不开。无声地僵持在客厅一角散开,戚绥蜷起的手指努力克制着不攥起来。那些话秦知颂全都知道,可能还在秦家听了更难听的。他在秦知颂眼里是什么样?是如同菟丝子一样,无法独立存活,只能攀附在他身上,汲取着养分,维持着外表看上去十分漂亮的人生。明知道不可能是这样,却没有办法控制内心的念头被阴暗侵蚀。他厌恶自己面对质问无法反驳,因为他就是这么一个糟糕的人。秦知颂瞳孔微缩,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戚绥,看着他努力维持镇定,看着他微微攥紧的手指。这么可怜,又这么乖。像掉进伪装成洞穴的狩猎陷阱中的猎物,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戚绥又一次选择逃避,让秦知颂恢复的理智和耐心再度出走。学校礼堂戚绥几乎是小跑着从前排一路穿过人群来到他面前时,他以为戚绥想明白了,终于从壳里钻出。交出的手,是代表他的选择。但才回到这里,戚绥又缩回了他的世界里,仿佛只要他不承认,事情就不存在,也没发生过。哪怕提起来,也会背离原本的真相,蒙上一层他自己编织的外皮。“……你要做什么?”戚绥实在受不了被秦知颂用眼神上下打量,抿抿唇,忍不住开口,“军训才结束,我有点困。”戚绥眼中流露出受伤后的倔强,秦知颂心一软,所有的情绪都随之收敛。秦知颂眉头舒展,唇角上扬,往后撤了半步,“昨天结束的军训,今天迎新晚会也很累?”“看节目也是需要力气的。”戚绥被戳破蹩脚的借口,嘴硬反驳,“你不懂。”秦知颂有心逗他,说:“嗯,毕竟你有两次经验。”戚绥气得语塞,朝他龇牙,甚至想扑上去挠他两下。“不是要回房间休息?书包拿好。”秦知颂在戚绥双眼冒火前,把书包递给他,顺手揉了一下他头发,“去吧。”突然松弛下来的气氛让戚绥一愣,不太理解秦知颂怎么一下变了个样,抱着书包呆呆愣愣地看他。这是不是算过关了?可是——总觉得不安。秦知颂看他还傻站在原地,问:“还不去?要我送你上去?”戚绥猛地摇头,“不了不了,我自己能走。”一边说一边往楼上跑,生怕自己跑慢了被秦知颂逮着。秦知颂望着戚绥上楼的背影,不打算继续紧逼,慢慢地等着戚绥自己想明白。之前是有耐心,现在则是有信心。既然那层窗户纸有人帮他捅破,戚绥再怎么装傻充愣,那些话也只会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越来越深,也会越来越疼。他只需要让戚绥知道,他们早已经密不可分,哪怕枝干扭曲地交|缠在一起,看上去面目可怖,却也能在土壤中生根存活。—回到房间,戚绥把门关上,贴着门缓了一会儿,确定秦知颂没有跟来,才松了口气,把书包往沙发一扔,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戚绥脑子比回来前还要乱。他从来没见过秦知颂这一面,比那晚他晚归还要令人不自在,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令人透不过气。茫然地环顾四周,房间每个角落都充斥着秦知颂的气息。戚绥眼神逐渐从茫然变得清醒,手心被秦知颂握住而产生的热意此刻又卷土重来,令他心里生出惶然。顾不上其他,连忙拿出手机,解锁打开网页,开始搜索游艇偷拍视频的关键词。前几页几乎都是前一段时间在码头被偷拍的相关信息,一直到第四页戚绥才看到关于秦知颂的资讯。每一条点进去都是已删除,或者是跳转到其余的页面。翻了好几页,又换了几个社交软件,戚绥终于找到了漏网之鱼。那条在网上被曝光的视频。点开画质如同打了马赛克,又被上传过好几遍,清晰度感人,除了能看得出画面里是个人,是在船舱客房走廊外,什么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