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底下没有什么白拿的好处,盛礼更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沈棠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倒是盛礼西先受不住,举着双手做投降状,“当然,我也不是什么都不图,我只是想要在你这边买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你都找到我这边来?”沈棠疑惑问。
“咳咳。”盛礼咳嗽了两声,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什么,那丫头被我捡回来也这么多年了,虽然不知道生辰是多少,但是从我领她回来的那天算起,也快到了她十六岁的生辰。晋国和魏国不一样,我们这边十六岁才算是大生辰。我寻思着,总得送点什么吧。之前,福亲王不是将一盒子南海的粉珍珠送你了吗?你要不匀一些给我,我给那丫头做几件首饰玩。”
沈棠倒是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东西。南海粉珍珠难得,整个晋国统共就三盒,一盒给了皇后那,一盒给了岑欢,自己这一盒还是父亲想着她喜欢,找皇帝要过来的。
这本是长辈的心意,她不好转赠。
盛礼见她面上有为难之色,了然地笑了声,“我也不要多,八颗就行,我零零散散从外面买了一些,就缺八颗。”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沈棠随后就答应了。要出门的时候。
盛礼突然同她说了一句话,“我听说你最近在打听世子爷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些。魏国人都在传他已经没了,其实不是。据我所知,下葬的时候,棺材里根本没有人。”
他的话说到这里就停住了,沈棠一颗心纠在一起,猛的转过头来看他,“然后呢?”
“准确的来说,人应该是不见了。”盛礼面上有些沉重,“当时局面很是混乱,世子爷带兵突围,中了埋伏,后来搜寻也见不到人影。说实话,这样活着的概率不是很大。正因为这样,魏国新皇才下了圣旨。”
沈棠忍下了情绪的翻涌,过了半会儿,才缓过来,说:“这样也好,总归还有一点希望,此事便多谢你了。”
她告别了盛礼,便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因为这一番话,她这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
如果陆持还活着,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来晋国找她们?是不是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还是他根本就不想过来?
脑子里面很乱,她在给两个孩子说故事的时候,都有些走神。
元洲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娘亲,你怎么了?”
沈棠才反应过来,将他的被子掖了掖,柔声说:“我在想一些事情。”
他抿唇,忽然问沈棠,“是不是爹爹过来了?”
沈棠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只能说:“爹爹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元洲看了看她,然后背过身子,闷声说:“骗人,我都看见了,今天救我的那个叔叔,就是爹爹的侍卫,爹爹一定过来了。”
第105章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沈棠去握他的手,尽量平静地说:“那一定你们爹爹过来,没有告诉我们,准备给我们一个惊喜呢。”
她将元洲的身子翻过来,摸了他的小肚皮,喉咙干涩,声音里有一丝颤音,“今日救你的叔叔,你确定是你爹爹身边的侍卫吗?我是想,要是能确定的话,那就是你们爹爹过来了,我们不如准备个惊喜给他。”
这个解释元洲稍微能接受些,总不会是爹爹和娘亲偷偷见面不告诉他。他回想了一下以前见过的人,认真点了头,“我见过他,之前有一回他还和爹爹一起回来的。”
沈棠不知道自己应该欢喜还是应该愤怒,欢喜的是陆持不再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愤怒的是,如果他没有出事,为何派人守着他和孩子,自己去不肯出来相见。
他在打什么主意,非要所有人惦记着担心着,他才觉得心里舒坦吗?
所有的怒火郁结在心中,她却无法发泄出来,积攒多了承受不住,便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想将陆持逼出来,亲自问问他,若是他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一切只是心血来潮,那么她绝不会原谅他。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将别人对他的关心和担忧看成是玩笑。
可是她现在没有任何能联系到陆持的方式,该怎么样才能见到陆持?着两个孩子哄睡着之后,沈棠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元洲今天是受到危险,那个男人才突然出现,是不是说明,有人在暗中保护着他们?那倘若自己遇到危险呢?是不是有人会出面救自己一次。
这一切不过是她的猜想,没有多少切实的证据,可是,沈棠愿意赌上一把。
第二日早上,沈棠借口说要出去买些胭脂,自己一个人早早就出门了。在晋江城中逛了大半日,最后才到街边的撑起的小摊子上看首饰。
这些首饰多半不值钱,做工也粗糙,但胜在花样新奇。她颇为感兴趣,驻足在摊子前很长时间,一时入了神。
远处突然来了一辆失控的马车,车夫坐在车前费力的想要控制住马车的方向,却没有一点的用处,神色越来越慌张,冲着两边大喊着:“快让开!快让开!这马车失控了!不要撞上来!”
沈棠就站在马车要行驶的路线上,她却如同没有听见一般,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恍若未觉。这马蹄若是踏过去,非死即伤。车夫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大叫着:“让开!快点让开啊!”
马车下一刻就要撞过来,沈棠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接着胳膊猛得被人一拽,她往旁边走了好几步。还没有能够反应过来,便看见一个男人猛的蹿上马车,夺过车夫手里的缰绳,猛地将绳子一拉,迫使发了狂的马停下来,避免撞上路旁的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