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认为这个故事我一定没有听说过?”熊九州喝了一盏茶,双目灼灼地看着眼前壮着胆子眼神不躲闪的沈离山。
“嗯?”沈离山脑子飞速转动,不可能啊,时间线故事线都精心排列过,避开了市面上话本小说的桥段,真实得很。
“你是不是在想,这么精妙的编排怎么可能一眼就被识破?”熊九州步步紧逼。
沈离山突然有点慌,眼前的人就算是不能读心,大概率也是曾经的沈离山的亲密战友了。竟然能摸准这个脑袋想象力的极致。
“嗯。不不不……”沈离山差点就露馅,就算被抓包也不能承认。
“我说你编故事就不能走点心?多少年前把人领进山门的时候就是这一番说辞,现在是连改头换面都不愿意了?”熊九州恨铁不成钢。
沈离山愣住了,这段记忆真没有。要是当初就已经这样说过了,他绝不可能改都不改就直接说,至少要改掉三分之二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你也别为难他了。他不说就不说吧。反正这样也不是一二百年了。”梁友柏的声音突然传来。
他不紧不慢地说:“我在他的茶水里下了毒,估计也活不过五个时辰了。”
沈离山和熊九州俱是一惊:“什么?”
沈离山捂着脖子确实感到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为了个弟子不至于吧?”
梁友柏脱掉了自己和善的伪装,变得面目狰狞:“什么时候你的事情都是师尊的第一顺位。你要是闯祸,还没等大师兄出马,二师兄就已经给你料理得妥妥帖帖。三师兄赚的那点还不够你开销的,整个山门节衣缩食供着你挥霍无度。四师姐想来也已经烦了你整日带伤,折磨自己的弟子也连带着她出诊也频繁。你的弟子的命是命,整个山门的弟子的命就不是命吗?”
“鬼修既然已经找上门来了,麻烦就会连绵不断。它不是想要你的弟子吗?我们给它就好了,还搭上你。正好还了山门一个清静。”
这么说来这个沈离山尽管是个千人嫌的角色,可全师门的师兄师姐们好像对这家伙还不错。沈离山觉得自己应该也能沾点福气躲过这次追问。
“师兄你这么说搞得自己好像是个狠人,我还不知道你,一副菩萨心肠。”沈离山有恃无恐,大着胆子说道。
梁友柏才装起来的气势一下被戳中了,一脸不信地瞧着沈离山:“真心话?”
“你知道我会编胡话但不屑于说假话。”沈离山拨了一下琴弦。
他自信笃定的表情让梁友柏有点不确定,沈离山真是这么想的?拿自己装得那么凶恶就是演技还不到位了。
梁友柏凶恶的脸上掩藏不住笑意:“二师兄,我也要一杯水。”
“自己倒。”熊九州横了他一眼。
沈离山觉得多少还是要表现一点低姿态,让这件事情早点过去。他又喝了一口水,看向梁友柏:“申精兵好多了吧?”
梁友柏没有作声,熊九州倒是哼了一声说道:“雪花还在飘的时候惹下来的事,春花都开到山上了才想起来问。且不说是个金丹修士,就是个普通人受些伤也该好全了。你问得还真是及时。”
沈离山点头:“也是。应该昨天就来。”
梁友柏刚刚对沈离山升起来的一点好感立刻消失殆尽:“师弟贵人多忘事,躺在床上静修的时候恐怕也没有时间想别的事。几百年修行的人,一个小小的鬼修就伤成这样,真丢人。”
沈离山点头:“也是。师兄也治不好,就不多说了。”
沈离山耍赖卖混油盐不进,就是不好好说话。
熊九州捏着杯子不情愿地问:“人家徒儿没事,你家徒儿你知道吗?”
沈离山突然来了精神:“知道,当然知道。刚才还看见了,在师兄你这儿学得挺好。他突破练气期了。”
他特意加上的最后一句听起来有一点像是炫耀。可一个姗姗来迟的练气期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熊九州知道他以前看重顾清恪,原先以为有什么先天过人的天资。后来发现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现在这么久了,多少药材宝物堆上去勉强过了一个练气期,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梁友柏倒是很好奇:“一个凡人在这么小的年纪突破练气期也算是可以了。以前做了那么多都没有成功,这次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