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再没有其他人附和,芷文也好,宋向阳也好,或是声称自己乃苦吟派的刘三编也好,都细细地品味着这首诗,粗听确实平平无奇,再默诵了几遍,却感觉这短短二十字,将思乡之情写出了返璞归真之感。
芷文一脸诧异地看着付月身旁的纪菁菁,没想到怜雪的侍女还真的作诗,虽然诗并不惊艳,却朗朗上口,越是简单,便越是耐品。
“就这么简单的一首诗?我看还不如我写的娇娘诗。”见没几人附和自己,朱开仍然自顾自地说道,“这样的诗,不经思考,随口吟出又有何难。”
“诗简单是简单,可我这个姐妹没有学过韵律,便能写到此地步,比你强了不知几倍。”付月不客气地回应道。
“哪里强了?哪里强了?”朱开愤愤不平地说道,“在座的诸位有谁觉得那位侍女的诗写得比我强?有谁?你看,没人说话,没人认为这首诗比我的好。”
“闹了半天,也就这种水平而已,这种水平的诗还是你那姐妹作的,你呢?你作的诗或许还不如这首。”朱开自觉戳到了付月的痛处,得意洋洋地说道,“今夜你要是作不出一首好诗,我定要向花姐讨一个说话,一个臭丫头,也敢满嘴胡话?”
付月当没听到朱开在说什么,她抬头看了看万花楼外的明月,深吸了一口气,用不急不缓的语调缓缓地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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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呵,你的这首也不过如此。”朱开瘪了瘪嘴冷笑一声。
众人也来了精神,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
“明月明月何处看,虽然有些感慨,却太过消极悲观,这样的诗难登大雅之堂。”
“对,首联和颔联也平淡无奇,云散月出而已,这般景色也值得用笔墨描写?”
付月听着底下议论纷纷的声音,没有过多停顿,继续念了下去。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嗯,这首诗勉勉强强……”韩平摇头晃脑道。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一句……似乎还有点意思。”宋向阳哆哆嗦嗦地说道,手不自觉地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
张由蹇沉默地品咂着诗句,海上生明月……不知为何,他置于膝盖上的双手,竟不可控制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付月不管他人是何看法,她目光扫到到了楼下众人案上的酒杯,幽幽念道。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好!”不知楼下何人忍不住喝了一声。
这一声“好”倒似将很多人的魂儿给唤了回来一般,宋向阳伸手去够桌上的酒杯,酒杯还没碰到嘴巴,酒便洒了一身,而他却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