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敬之古怪地抬眼瞧她:&ldo;你也觉得是我不能生小孩?&rdo;
&ldo;那你的顾虑是什么?难道是因为你太太的病?&rdo;
他默认了,又隔了半晌才说:&ldo;就算她的病不会遗传,她也照顾不了孩子。我太累了,孩子夹在我们中间,从小就不会快乐。&rdo;
&ldo;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考虑离婚?&rdo;
骆敬之心头因这句话而猛烈震动。其实怎么会没考虑过,更卑鄙的方式他都考虑过的,只是这话从高薇嘴里说出来,意义又完全不同reads;。
见他不说话,高薇又笑笑:&ldo;是了,我怎么忘了,她爸爸是你的恩师,这么做太没义气了。听说他现在身体不太好,严重吗?&rdo;
&ldo;肝癌,已经没有办法手术,只能维持。&rdo;
&ldo;怎么会……我回国后在电视上看到他的采访,还很精神。&rdo;
&ldo;病来如山倒,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太晚了。&rdo;
&ldo;那长安一定很难过,她爸妈好像很疼她的。&rdo;
&ldo;她暂时还不知道。&rdo;
高薇端起酒杯:&ldo;有时候我真羡慕她,你们把她保护得太好了。&rdo;
从酒吧出来,已经过了晚上九点。两人到旁边停车场去取车,骆敬之看到手机上有七八个未接来电,都是长安的手机打来的,眉心高拢,又顾及高薇在旁边,没有立马回拨过去,对她说:&ldo;先上车吧,我送你回去。&rdo;
高薇摇头:&ldo;我住的近,前面转个弯就到了,我走回去就行。是不是你家里人找你了?你快回去吧,喝了酒别开车,等不及代驾过来就先打个车走吧,车就停这儿。信得过我的话,我明天上班的时候把车给你开到医院去。&rdo;
这样最好,他把车钥匙给她:&ldo;那就麻烦你了,真是对不住,本来应该送你回去的。&rdo;
只是他心里有点焦虑,总觉得长安是有什么事,他必须得赶回去。
&ldo;跟我还客气什么。&rdo;高薇醉了,笑嘻嘻地从他手里抽走了钥匙,又快步冲到马路中间去帮他拦出租车。
&ldo;薇薇,小心!&rdo;
刺耳的喇叭声在耳边炸开,夜间疾驶的车辆从高薇身前呼啸而过,几乎将她肩上的披肩都随风卷走。幸好骆敬之冲出来拉住她,再慢一步,她整个人说不定都要被卷到车轮子底下去了。
惊魂未定的两个人站在路边,虽然姿势尴尬,却切切实实相拥在一起。
高薇从他怀里仰起头来,怔怔问他:&ldo;你刚才叫我什么?&rdo;
什么……薇薇吗?是情急吧,情急之下叫出的昵称,情急之下伸手拉进怀里的人,原来都是这些年怎么忘都忘不掉的情难。
&ldo;对不起,我只是……&rdo;
想要解释的话却被堵了回去,高薇猛地揽住他的脖子吻他。她本来就高挑,穿了高跟鞋,几乎不用踮起脚尖,就能恰到好处地吻他。
女人唇舌间有唇釉和酒精的味道,熟悉却又陌生。骆敬之一个激灵,酒都醒了大半,手僵硬地搭在她腰上想要推开她,可她却越发贴上来,紧紧搂住他,不给他一点退路。
这样的缱绻,曾经也有过。他们都还是实习医生的时候,分派在不同的科室,难得在后楼梯间里遇到了,他也总是这样悄悄地热情地吻她。
他痛苦地慢慢阖上眼睛,从来没想过曾经理所当然享有的甜蜜,时过境迁,竟然成了偷来的苦涩。
酒吧街多的是红男绿女,当街拥抱接吻的也不是没有,有好事无聊的人路过就忍不住吹口哨起哄,骆敬之这才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