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琴啊,我们最近手头上有些周转不过来,可不可以借我们四百万一段时间?”余平露站在桌边,弓着背往见底的茶杯中倒茶,双手托着呈给林沐琴。
“四百万……确实不是一个大数目,”林沐琴接过仅抿了一口就皱起眉放下,“真烫。”
余平露杵在原地,手悬在空中不知该作何反应,整个人尴尬地僵着。
林沐琴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局促不安的模样,勾起唇角,“但你也知道,钱都在我们老晏那,我手上就一些零花钱。找老晏要钱,总得有个理由吧。”
其实这些年林沐琴攒的私房钱早就超过了千万,亲戚也被安排进了晏家底下各种子公司,捞的好处很多,但她就是想难难余平露。
“老晏只帮亲,不帮外人,你也是知道的。这要是以前,你是亲家,他肯定是乐意帮忙的。可现在算什么呢?”林沐琴举着手,悠闲地欣赏纤瘦指尖上巨大的宝石戒指,“现在你们不过是摇尾乞怜求着我们的外人,晏家对你们已经是仁至义尽,原本给你们的产业也还没收回让你们管着,人可不能太贪心。”
晏沥难得回晏家,站在三楼书房外就听见这样的对话,他若有所思,目光穿过细小的门缝。
摇尾乞怜,形容得很准确。
柏菡的这对父母一如既往地令他生厌。
离婚后,他们仍旧扒着晏家,为了讨林沐琴的欢心,自愿和柏菡划清关系。
晏沥知道,他的母亲哪里是真的愿意帮他们,她只是喜欢看着余平露求自己的样子,那样低声下气,而她则可以高高在上俯视、蔑视他们。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想把曾经余平露对她的嚣张跋扈都一一还回去。
林沐琴从房里退出来时,和晏沥打了个照面。她的面孔上透着愤怒、不甘、屈辱,一看到晏沥又立刻收敛了,卑躬屈膝地对他点头哈腰,侧身而过。
晏沥勾着唇角嗤笑一声,满满的轻蔑之意。
和林沐琴说完话,他回到一楼客厅,发觉余平露才刚要走。他大跨步走上前拦下她,开车把她带到了一公里外的一个饮品店坐下。
余平露生硬地提着嘴角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晏沥靠在椅背上,动作与刚才林沐琴的一致,皆是高高在上的模样。他说:“四百万,我有。”
闻言,余平露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仿佛抓住了希望。但她也清楚晏沥不可能没有目的,他不是这么好心的人。果不其然,她欢欣的劲还没过,就听他又出声了。
“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一个字也不要欺瞒。”
他垂着眼睫,指尖虚搭在桌面上,冷冷问道。
当年。
余平露一个激灵生出丝胆怯。
“当年?什么事呀?”她的脸上此时僵硬地堆着笑,为了抵抗自然老化才刚补过针的脸摆不出多大的表情,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看来你是不想要这四百万。”晏沥眼都不抬一下。
余平露沉默了许久,在心中衡量了利弊。心想横竖柏菡和他是不可能重修旧好了,当年的事说了就说了,眼下拿到这四百万才是要紧的,他不像是会食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