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贝尔总是把纳迪娜当男孩子看待。我开口说道:&ldo;那可不是一码事;纳迪娜见了男人就抓,换了一个又一个,这是因为她若孤独一人,就觉得不是在生活。我担心的正是这个。&rdo;
&ldo;听我说,她害怕孤独,这完全可以理解,迪埃戈的事还就在眼前。&rdo;
我摇摇头:&ldo;并不只因为迪埃戈。&rdo;
&ldo;我知道,你认为其中有我们的过错。&rdo;他以怀疑的口吻说道,继又一耸肩膀:&ldo;她会变的,来日方长,她准会变的。&rdo;
&ldo;但愿如此。&rdo;我紧紧地盯着他,&ldo;您知道,要是她有个真正感兴趣的职业,这对她至关重要。那个秘书的位置,就给了她吧,她刚才还跟我提这件事呢,她特别喜欢那个职业。&rdo;
&ldo;可是,那根本没有什么意思。&rdo;罗贝尔说,&ldo;整日打信封、整理资料,对像她这样聪慧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坑害了她。&rdo;
&ldo;她那样会感到自己有所用处,这对她无疑是个鼓励。&rdo;我说。
&ldo;她完全可以大有作为!她得继续求学。&rdo;
&ldo;眼下,她需要有所作为,她也许会是个优秀的秘书。&rdo;我又补充道:&ldo;不能对人要求过高。&rdo;
对我来说,罗贝尔的要求总是那么令人振奋,可适得其反,最终使纳迪娜丧失了信心。他从不向纳迪娜发号施令,他相信她,耐心地等待;可她依然故我,我行我素。她小小年纪就阅读了一些过分严肃的书籍,尚未成人就过早地加入大人的交谈。后来,她对这种教育方式感到厌倦,首先拿自己出气,现在又处处让罗贝尔失望,以此进行某种报复。罗贝尔茫然不知所措地望着我,每当他从我的话语中预感到某种责备,他总是这副神态。
&ldo;要是你真的认为这对她合适……&rdo;他说,&ldo;你比我更了解。&rdo;
&ldo;我真的认为。&rdo;
&ldo;那么,行吧。&rdo;
他轻易地让了步,这说明纳迪娜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让他大失所望。只要他再也不能毫无保留地热爱某种东西或从事某项工作,罗贝尔很快就会对它丧失兴趣。&ldo;显然,要是能有个职业,她可以因此不依靠我们,这就更好了。&rdo;我说。
&ldo;可她所需要的并非真正的自立;她是想拿自立当游戏。&rdo;罗贝尔冷冷地说。他再也没有兴趣谈论纳迪娜,我自然难以激起他的热情,使他对一个他根本就不赞同的计划提起精神。我不再作声,可他突然气冲冲地说:
&ldo;我真不明白佩隆为什么要作这次旅行。&rdo;
&ldo;他渴望休假。&rdo;我说,&ldo;对此,我是理解的。我认为他完全有权利去消遣消遣,他做得已经够多了……&rdo;我热情地补充了一句。
&ldo;他做得比我是多些。&rdo;罗贝尔说,&ldo;可问题不在此。&rdo;他一副蛮横的神态瞅着我:&ldo;革命解放联合会要起步,我必须有份报纸。&rdo;
&ldo;我知道。&rdo;我说,继又犹豫不决地补充道:&ldo;我在自问……&rdo;
&ldo;问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