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时还呆在京城大将军府的李秋生,打自他得了一些消息,央求狄金燕为自己出京城南下寻找老刘脂儿之后。在李亮光和金刀客二人不胜其烦左右而言的劝说之下,狄金燕终于点头答了李秋生这小子的请求。
然后就在与三人的道别与叮嘱中,狄金燕倒也是怀着一副女侠大义凛然的样子,干净利索地收拾了一翻管便的行囊,居然就单人独马出了京城,一路向南方的离阳镇寻来。
因为狄金燕没见过刘脂儿和青衣小丫头的样子,所经在临走之时她居然央求大将军李亮光找了个画工,按着李秋生吕中所述的样子画了一张刘脂儿的画像,以便在路上或客栈茶楼酒肆之间,若是偶然碰上了不至于错过。
对于狄金燕临出京城之际所做的这一点,李秋生亦是大感意外的。想不到这个他一直认为大大列列而有点小家子气的贼婆娘,单人独马做起事来的时候也是蛮细致的哟。
于是在狄金燕即将跨马出行之际,李秋生全然不顾自己现时的身份跑将出来,按着狄金燕报骑的马头泣泣说道。“贼婆娘,你真好,够哥们,等我李秋生那一天自由了,一定好好谢谢你,再和你骑着马儿畅游天下,浪迹风尘。”
狄金燕没想到李秋生这小子在自己出征之际,居然当着李大将军和金刀客的面子这样许诺自己,芳心猛然激动动了好一阵,脸上霎时飞起几朵红云,羞得她当即低头怒慎道。
“臭小子,你少来这一套。我帮的是李大将军的人情,又不是买的你小子的面子,休得来向我假献殷勤。你这个贴心窝暖心头的话儿啊,还是留着给你那个神仙妹妹董嫣芷说吧,我这个贼婆娘可是没有这个福份和苦命去听得的。”
狄金燕这么娇情的推说,引得旁边的李亮光和金刀客二人不由得发出了一阵会心的讪笑。
李亮光凑上来打趣道,“金女侠,人家李公子可是难得开众多金口向人青情意的哟,你可别把人家李大公子的颜面拂光了,到时候你就是梨花带雨的哭啊,闹啊,人家李公子不理你了才委屈自己呢。你啊,还是见好就收,领下李大公子这一份情面,保包你的兼无亏。”
听得李亮光的话语,狄金燕正想反击,那曾料到李秋生已然抢先开口了。他狠狠耵了李亮光一眼,没好气地撤野道。“你们这些老糊涂啊,就只知道往我身上推桃花,要知道我现在的心里只有不知下落的老鸨母,那里还有这一份闲散的心情跟你们在这里调情打俏啊。贼婆娘,你别理会这两个糊涂蛋,记着我说的话,我会报答你的。”
“哈,哈。”两声爽朗的大笑之后,金刀客微微走上来,说道。“小子,还说不是。你一来就哄我女儿,这情势我记着了。那天你若是不想娶我女儿了,小子,我就拿这话跟你过不去。”
“哈,哈,看着你两两现大这个郎情妄意的樫样,真是一对活宝贝。”
狄金燕被她亲爹这样一捉弄,脸红得仿如一朵桃花,当即就娇嗔道。“爹,你老是不正经的,就只会拿女儿来开刷,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说罢,一跃而起,飞身上马,又回头看了李秋生一眼,甩甩鞭子笑道。“小子,记着你的话。到时别耍懒,那天我就回来和你算这笔帐了。”
“哈,哈,小了,我走了,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声音凄惋,惊然,像仙乐落漠于耳,又像刺耳啸声,横眉于目,快痴如风。
就在这一霎哪之间,狄金燕两腿用力一夹,那马一声长啸,高高扬起两只长蹄,像一抹落緓桃红飘渺在拉开火红的天宇,立即就撤开四脚直往京城外的官道跑去。
狄金燕这一路驱马长奔,在路上日夜兼程足足走了二日之后才缓了下来。抬头一看,眼前居然就出现了一座古城小镇。
小镇似乎没有那些大府城池繁华热门,可是也不少于那些大城的精雕细琢,构楼画樑,街市林立,店铺连排,不说也有那么一片热闹与繁华。
城门口仍是有守城的兵卒把守,偶尔会走上来盘查一二句,甚至会走上来搜一搜那些进出的城里城外的平民百姓,看看他们有没有怀着什么可恶的勾当。
狄金燕没有犹豫就打马进去,顺便把司隶校尉营的腰牌往那守兵面前一晃。那守城的兵卒眼睛一愣,惊得张大嘴巴沙哑了一阵终是说不出半个字来,眼前的人就已沿着眼前这一条街道直往前走远了。
此时的狄金燕既是疲劳和困倦,亦是饥肠鹿鹿,她一边往前面的街心走,一边四处瞭目远观,好像在寻找着那些深藏在街市的茶楼酒肆。
在小镇中的人流中,顺着街道东游四荡了一阵,一间不起眼的酒肆突然就落入了狄金燕的眼帘。狄金燕心中一喜,快步向那书写着‘悦来’酒肆匾额的酒店走去。
店小二好像已然迎了出来,扑打着身上那条白毛巾大声喝道。“欢迎客官来到‘悦来’酒肆,本店必让客官感觉宾至如归,如沐春风。酒醇,茶美,心暖。”
狄金燕现在才不管你店小二说得好不好,刚入店口门就张口说道。“小二,来一间上房,再置上好酒好饭送上来。”说着,就要往里走。
这时,就只听得酒厅中传来两个江湖豪客举酒对饮的谈说道。一个说道,“嗯,张大哥,你可听说了。古兰镇呐真是怪事多了。我听说呀,官衙都把祸乱粮响的‘安乐寨贼首’和那个狂徒‘李秋生’等人斩首三天了,还有一个白衣女子的两个下人在那些‘收尸敛棺的恶人’来收尸之时,哭囔着叫什么‘秋生哥’‘秋生哥’的叫。兄弟,你说这怪不怪嘛?”
另一个道,“是,宋老弟,这事是有些邪门的。大凡人家都躲这些恶贼强徒不及,可这白衣女子偏偏在那些恶人来收尸那天,一直囔着‘秋生哥’‘秋生哥’的叫,真是让人好生难解。”
“这有什么逡解劝的,人吗总有一二个红颜知已吧,况且我听说那个‘李秋生’本就不是什么恶人强徒,倒是听说为了一个姓董的女子而得罪了当朝的磊副相继而被四处通缉的。根本和这些恶人强盗扯不上半毛子关系。”
狄金燕听得入耳,刚走到店内的脚步又停了下来。转身向二人走去,在空着的座位上,一拉板登凡一屁股坐了下,则脸冷眼瞧着二人讪笑道。
“二位谈的可是朝廷前些日子刚刚在古兰镇开刀问斩了的‘李秋生’和‘安乐寨’的贼首金刀客。”
二人正谈得入神,冷不防被狄金燕在则打了一记冷颤。霎时,直瞪起四只惊骇的眼睛,盯着一身男装打扮的狄金燕幽幽问道。“你,你是是谁啊?咱哥俩谈话碍得着你啊?没事的给咱哥俩滚开,有多远走多远,否则,咱哥俩对你不客气。”
狄金燕顿时被激得性子大怒,一双眼睛盯着二人怒道。“二位,你们识得这个东西吗?要不要我告诉你们啊。”说着,右手一甩,那只司隶校尉营的腰牌就亮光光地展现在二人的面前。
二人细眼一瞄,惊得又立时瞪了狄金燕一眼,恭维地说道。“原来客官是公门司隶校尉营的人,失敬,失敬。刚才我兄弟二人变的正是官爷吕中所说之人,只是那个后来哭丧的白衣女子是谁,咱们兄弟也不得而知了。”
狄金燕见二人收敛了刚才的情势,和自己又没有多大的瓜葛和牵联,而且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假二人之口探得了董嫣芷的下落,她的心蓦然欣慰起来。若是按如此推测,从未与自己谋过面的董嫣芷都懂得往古兰镇赶,那么李秋生这小子口中的‘老鸨母’自然也会往古兰镇赶的。
再仔细一想,心里不禁暗暗惊叫起来,妈啊,李秋生所认识的这些人原来个个都是精诚十足,生死相依的人啊!那我狄金燕在这臭小子的眼中又算得了什么?狄金燕的心猛然沉寂下来。再看旁边二有害怕的表情已然贯满脸面,她一挥手,低头喝道。“二位,请便吧,我又没有锁拿你们,怕什么怕呀?有没有一占满男子的骨气呀。”
二人听得狄金燕之言,好像得了赫免的死囚一样,当即毕恭毕敬地唯唯喏喏地退了出去。
狄金燕的嘴角霎时露出了一丝微微自得的笑意。
进了上房,狄金燕也顾不得许多规矩,更管不得店小二还在房内唠唠叨叨,就着鞋子和手中的包袍裹猛往房中的卧床上躺。而旁边的店小二刚才已见识过狄金燕唬人的厉害,赶紧叮嘱了几声,又跑下去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送入房来。然后才恭恭敬敬对狄金燕拱手说道,“不知官爷光临本店,小人招待不周。若有不是还请你老多多包含,小店不胜感激。”
狄金燕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直往房内的桌子走去。但见桌上几碟还冒着香油气息的菜肴,就像天上的蟠桃盛会一样令人垂涎欲滴,纪想翩翩。
而桌上那一壶美酒散发出来的醇香,早已漫过了整个房间,把人熏得醉晕晕的,迷离中挑逗着狄金燕张口就要喷血的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