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秋生被刘将军一众兵卒带走,二人才慢慢回过神来,彼此无奈地对望一眼。
王公公首先颤声说道,“冷,冷姑娘,这明明是朝廷下的律令,刘将军他们为什么偏偏把李公子往梁王府带呢?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冷月又往他们远去的背影遥望了一眼,才回转过身子来答道“王公公,这个我也在狐疑之中。”沉思片刻,想了一想,冷月又抬头说着,“王公公,这个律令是不是梁王假朝廷之手而私自昭发的呢?若是这样的话,那李公子可就有危险了。”
王公公被冷月这么一提拨,仿佛突然醒悟过来说。“冷姑娘,你说的这个我不敢否认。这种手段别人是做不出来的,但是梁王他人就不同了。他啊……”
冷月霎时打住王公公的话语说,“王公公,梁王他有什么不同呢?他还不是朝中的一个王爷而已吗?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为什么朝中就没有人反对他呢?”
‘哎哟’一声尖叫,王公公垂头丧气地说着。“梁王啊,只要他想做不到的事,却没有他做不成的事。他现在假借着国主的名义,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冕之王也是不亦乐乎的。”
“啊,就他,还无冕之王?”冷月顿时惊得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出乎意料的惊悚道,一脸娇美的花容已渐渐变得苍白。
王公公看着冷月这么一副僵硬的表情,一脸的不屑说道。“冷姑娘,你还别不信。在朝中,梁王他就是这个样子的。”冷冷的语气好像人家欠了他十辈子的老帐一样,说得把那一张肥厚的嘴巴都脱开长了。
冷月看得蓦然一惊,突然连连叫道“坏了,坏了,王公公,咱们赶紧回宫吧。晚了,李公子就玩完了。”说着,冷月好像又想起什么事情一样,连忙叮嘱道。“王公公,你赶快把此事回凛国主。我也得向大后她老人家使使枕边风了。”
王公公似是明了冷月的心意一样,啊然应了一声‘走喽’。二人便领着剩下的人员,往宫中的方向急驰而去。
再说李秋生束手自缚之后,被刘将军带领的兵卒一路押着,直往城中的梁王符走去。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大街小道上已是人迹稀疏,灯火凄迷。
虽然刘将军他们吆吆喝喝地走在大街小道上,但是停下来围观人的人群并不多。毕竟当兵的这样押着犯人穿街过巷,对那些平民陌姓而言已是司空见惯了的事情。以至于当一众兵卒押着李秋生经过的时候,并不能引起街中陌姓的大多关意。
如此一来,李秋生没有成为众目之痴,而且也避免了他人的扞扰。不稍一个时辰,就被刘将军带领的兵卒押到了梁王府外的大门。有守门的兵卒见状,早早就人回报进去了。
不稍一刻,只听得直立在梁王府的这一对金壁大门‘嘡啷’一声从里面打开了,迎面走出一个满腮髯须、鹰眼、勾鼻、面相凶恶、身穿黑色红锦衣的老者来,两旁站着五六个穿着甲衣的带刀护卫,右边伴着一头戴方巾的师爷。
不等梁王走近,一众兵卒已然全部跪倒下来。刘将军急忙赶上前去,躬身作礼道。“末将拜见王爷,李秋生已然就擒,现听候王爷发落。”说罢,反手一挥,就有两三个兵卒把五花大绑的李秋生硬推上来。
那站在当中的梁王听得刘将军如此一报,脸色霎时大变,整个身子似乎微微一震,阴鸷的目光蓦然变得凄迷起来。他不动声色地走了过来,围着眼前已被绳索绑缚得不能再有一点反抗的李秋生转了一圏,然后昂天哈哈大笑道。
“小子,你就是那个搅动朝野声名远播的李秋生吔?我还以为你是长着三头六臂,脚踏彩云,身披紫金冠衣,手握青龙宴月大刀的天神呢!不想你竟是这么一个名不见经的稍小小子,真是羞煞老夫,气煞朝野也!朝中孔夫那么多精英勇将,竟然无一可奈尔何?哈,哈……”
“想不到吧,你也有阶下囚的一天。李秋生,任你再厉害也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怎么样?李秋生,这种被人抓住綑缚的滋味不好受吧!”
“哈,哈……”
一时之间,梁王在李秋生面前的瀑笑之声,就像天空禁不住竭力降落下来的雨点一样,飘飘洒洒,厉人耳目。
突然,只听得一声硬塞,一声骇人听闻的咳嗽之声响起,瀑笑中的梁王突然弯下身子猛烈地抽畜起来,差一点就触地而卧了。
后面的一众家奴和护卫见状,猛然扑上来,七手八脚左右相扶,一阵不小的骚动之后才勉强架起就要扑地而倒的梁王。那头戴方巾的师爷急心拨开众人,上前问道,“王爷,你没事吧?要不咱们先回府去,李秋生这个煮熟的鸭子还怕他飞了不成!”
谁知梁王却一反常态,刷地甩开两旁扶持他的七手八脚,怒喝道。“你们都慌什么慌!不就是一声硬塞的咳嗽吗?我梁王死不了,还不是好好的在这里站着吗?”
见此情景,李秋生猛然站起来,笑哈哈地反击道。“哈,哈,梁王爷,你是不是你的坏事恶事做尽做绝了,老天爷也帮着我收捡你了?如果是,你以后做事可得小心点哟,。否则,老天爷真会收拾你的,到那时就悔之晚矣!。”
可是,不等李秋生抒这话说得落地生根,梁王已经气得脸色铁青,两眼开裂了。他猛地喘了一口气,缓缓地颤声吼道。“李秋生,你个臭小子居然敢当众侮辱我?气煞我啊,气煞我啊!李秋生,你现在别得意大早,等会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梁王吼罢,刚才还喘着气的身子又猛烈地挄动了几下,摇摇欲坠的身影有一点像秋风中拂动的枯树一样,一只还伸长指着李秋生的手指已然微微发抖。好像此此刻就连他那一腮的胡髯,也差不多一根根直竖起来。
旁边那个戴着方巾的师爷见状,又急忙走上前来劝慰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你可不能上了李秋这小子的大当啊!他现在精明得很,虽然被咱们绑着,但是他就是抓住了王爷过于气愤和咳嗽的这个把柄,故意来激怒王爷你的。”
听得师爷这么一说,梁王爷稍微平缓一点的气息,霎哪间又被这个师爷的话煽风点火燃烧了起来。
他突然狠狠地盯了李秋生一眼,又猛然地甩开了扶住他身子的家奴和护卫,气激如牛地发飙道。“哼,你们也大低估我这个梁王爷了,我岂能被这个不入流的小瘪三当猴耍了啊!”说着,刚要抬脚上前几步,想要狠狠地休侮李秋生一遍。那知梁王的脚下刚一移动,那个才平缓过来的躯髅身子一晃,差一点又要摔了一跤。
李秋生见状,猛然又狂笑了一下,反唇相讥道。“梁王爷,我刚才说的不错吧。现在报应来了,你可真得小心哟。”说着,李秋生又冷眼扫视了众人一遍,犹是无所愄惧地讥讽着。“梁王爷,天作孽犹可救,自作孽不可活。你贵人多忘事,可千万不要忘记了这一句古谚哟。”说罢,李秋生又在梁王爷的面前拼命地蹦了几下,好像故意在向这个已经气得七孔生烟的老头示威一样。
一向傲慢过高目中无人的梁王爷那里受过人这般侮气,不想今日一身的傲气和狂妄竟然败落在李秋生的面前。而且还是一个被自己设计捉拿了的年轻小子面前,一时之间,所有目中无人的傲气和自视过高的狂妄,全部在这一霎哪之间冰封瓦解,烟消云散。
这个集傲气和狂妄于一身的梁王爷,突然‘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他的嘴中飞濺而出,如烟花迸空而出一般洒落下来。接着他的整个身子又剧烈地晃动起来,甚至已经有一点摇摇欲坠的样子,慢慢的扭曲身子往后面退去。
再次见得梁王爷被李秋生气得吐血就要跌倒的样子,旁边的师爷惊得赶紧吆喝着那几个家奴和护卫一涌而上,七手八脚死死地扶住梁王显得有些残弱的身体说。“王爷,你大可不必如此动怒,以致着了这个小子的门道,终是害了自己。在下以为当此之际,王爷应该先把此等奸窄之徒投入大牢,待王爷不缓了身子再来审问不迟。”
耳中听得师爷这样为自己打了圆场,气极之中的梁王似乎有了一丝笑意。他突然又甩开众人扶住他的手,走上前来阴鸷地笑道。“李秋生,你真够狡猾的了。装得像模像样的,老夫差点就上了你的大当啦。行啊你,难怪朝中那么多精英对你都束手无策了。”
“哈,哈,梁王爷,不是我李秋生狡猾,是某人坏事恶事做尽了,自知理亏,所以防人之心堪于防川啊,这又怎么能怪得了我呢?”李秋生在梁王说下那些话语之后,又义无反顾地驳斥道,仿佛就等着眼前这个凶恶的梁王对自己作出最终的判决了。
可是,还没等李秋生的心思往这方面延伸下去,就听得梁王一声大喝,然后像个濨爱温和的老者一样,哈哈大笑地说道。“李秋生,你不就是想激怒老夫对你作出快意的惩罚吗?现在老夫偏不上你的大当了。听闻你在逃亡的路上不是很牛逼的吗?现在倒让老夫想起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就是把你投到那些恶臭通天蚊虫横飞的大牢去,让你小子偿偿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说着,右手一挥,就有两个兵丁走过去,直推搡着李秋生就往梁王府内的地牢走去。
李秋生皱然心凉,仇恨地盯着已然扭曲了脸形的梁王一眼,猛然挣扎着大叫道。“老匹夫,就算你做得再狠毒,也休想让我李秋生屈服于你!总有一天,我让你血债血还!”
“哈,哈…”那奸笑着的梁王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突然又目中无人地狠狠地丢下一句。
“李秋生,你小子就做做这样的美梦吧!落在本王的手里岂能容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