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楚慈要是死了,老子也不独活。
清晨静寂的高速公路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听着竟然是往山崖下去了。刹那间哗啦啦惊起一片鸟雀,树林间沙沙的直响。
领头那个男人匆匆走向红旗车,对着半开的车窗低声道:&ldo;龙处,目标车辆翻了,从山崖上滚下去了。我们要不要打捞?&rdo;
龙纪威裹着一件黑色风衣,在宽大的后车座上闭目养神。他的脸看上去竟然还很年轻,有些混淆性别,完全看不出年纪;头发因为太长,在脑后绑成一束,垂落在椅背上。他的皮肤比常人略深一些,轮廓也更加鲜明深刻,乍一看上去,竟然有点像偏远西南的少数民族。
龙纪威沉默了片刻,问:&ldo;车上还有生命反应吗?&rdo;
他手下立刻道:&ldo;有的,两个人都还活着。&rdo;
&ldo;下去打捞。&rdo;
&ldo;是!&rdo;
那个手下刚回头往外走,突然红旗车的司机接起一个电话,听了几句后转给龙纪威:&ldo;龙处,于副部长要跟你说话。&rdo;
龙纪威皱了皱眉,接电话的口气不太好:&ldo;喂?&rdo;
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色沉了下去:&ldo;什么,已经把韩司令控制在台江了?北京还有什么人,韩强?……别管我现在在哪里……就算没打报告又怎么样,回去我自己跟上边的人解释……&rdo;
他顿了顿,牙关似乎紧了紧,&ldo;‐‐行了,我知道了。一个小时后研究院里见。&rdo;
他重重的挂上电话,脸色冷淡得像结了一层冰:&ldo;走吧。&rdo;
司机低声请示:&ldo;还去打捞目标吗?&rdo;
&ldo;算了。&rdo;龙纪威闭上眼睛,半晌才冷冷的哼了一声:&ldo;说是什么控制,其实还是想保韩家。这些世家门阀……&rdo;
仿佛是感觉到龙纪威的不快,他的袖口突然自己动了一下。
那绝不是正常的摆动,司机从后视镜里恰巧看见,顿时脸色一变:&ldo;龙处!老龙它‐‐&rdo;
龙纪威伸手在自己的袖口里拍了一下,用苗语低声喝斥了一句什么。那东西在他衣服里钻了几下,紧接着安静下来不动了。
25、永无尽头…
楚慈慢慢清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全身都在汗水里泡了一个来回,湿腻腻的很不舒服。
清凉的山风吹在他脸上,感觉非常凉慡。他闭着眼睛平息了一下眩晕,感觉身上的剧痛已经完全消失了,肌肉中只残存着虚脱过后懒洋洋的疲惫感。
&ldo;楚慈?楚慈!&rdo;韩越低哑着喉咙叫了两声,&ldo;快醒醒!你伤到哪里没有?&rdo;
楚慈勉强睁开眼睛,视线一时还是花的,平息了好几秒才慢慢清晰。他们已经翻车到盘山公路之下的一道陡坡里了,德国车比较耐操,车头撞进去一个大坑,车前窗、侧窗玻璃全碎,车门大开着和车头形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车厢里挤满了气囊,万幸竟然没有更大的损伤。
楚慈动了动手脚,他比较削瘦,在车头变形的缝隙里竟然能自由活动。就是膝盖处有点火辣辣的疼,想必是蹭破皮了。
&ldo;我没事。&rdo;楚慈沉默了一会儿,又问:&ldo;……你呢?&rdo;
韩越苦笑:&ldo;我得再努力一会儿才能回答你……我得先把脚从油门下拔出来……&rdo;
楚慈扭头看看他,只见韩越半个身体被气囊给压住了,仪表盘整个坠到了油门上,大概把他的脚埋在了里边。
楚慈伸手往口袋里摸手机,韩越阻止了他:&ldo;别打电话,没用的。他们事先在山谷里装了闭频器,我估摸着起码屏蔽了几公里的信号,就是怕我们求救。&rdo;
&ldo;……这是怎么回事?那到底是什么人?&rdo;
&ldo;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我告诉你这个可是违反保密条例的。&rdo;韩越顿了顿,看看楚慈的脸色,又哈哈笑起来:&ldo;开玩笑开玩笑,老子对你可是一点秘密也没有……那个坐在车里没露面的叫龙纪威,国安九处处长,是个少壮派中的极端激进分子。他对韩、裴、王几个联系紧密的家族矛盾很深,毫不夸张的说,他的政治梦想就是迫使一帮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头子们统统退居二线,然后权力中枢统统换上新血,实现他梦想中的……呃,激进民主主义吧。&rdo;
韩越顿了顿,语气有点复杂:&ldo;在一个政党成长的过程中必然会遇到各种弊端,有他这样想法的人自然也很多,但是龙纪威格外的激进。他是广西少数民族,挺邪乎的一个人,你别看他脸年轻,实际上他多少岁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我只知道他是几十年前冒头的,当时他还不叫龙纪威,叫一个挺古怪的名字。他有个姐姐,当年在广西被几个大有来头的日本访客掳走了,不知道因为什么敏感的原因,当地的官儿们不愿意管这事,龙纪威就一人单枪匹马的闯到那几个日本人下榻的酒店里,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后来调查的时候发现,那几个日本人全身上下一点皮肉都没有了,衣服还好端端的挂在身上,人却只剩下了一具骷髅,还白森森的!当时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他跟他姐姐都被判了故意杀人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