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肯定是不行的。我必须报答美诗诗为我受罪的义气。
可分隔两处,我究竟该怎么样,才能同时带美诗诗和我一块逃出生天呢?
后面几天,我一边思索着如何应对光头的事,一边期盼着美诗诗能及时回来。
正当我心急如焚的时候,一个小姐妹突然跑过来,兴奋地告诉我,美诗诗回来了。
我立马从床上翻身下来,打开房门,飞奔下楼。
只见美诗诗正神态游离地站在前厅中央。她穿着黑色的吊带裙,一条彩色条纹围巾,紧紧地裹住了伤痕累累的上身。
面对小姐妹们的关怀,她始终一言不发,嘴角偶尔会牵扯出一丝不自然的苦笑。
远远看去,原本就身材纤细的她,此刻越发单薄了。
我心疼地走上前,默默地伸手抱住美诗诗。
美诗诗把额头抵在我的肩膀上,那依赖的样子,像极了受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能呵护她的母亲。
她身上浸透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那股没有温度的味道,直冲鼻腔,让人倍感凄凉。
我清楚地感觉到她浑身上下都在微微地颤抖,一声又一声沉重的鼻息,压制着即将喷薄的情绪。
莎莉看着眼前的画面,响亮地嗤笑了一声,水杯往茶几上一墩,大拇指抹过玫红色的唇,不耐烦开口。
“行了,你们才认识几天啊,还真搞得跟亲姐妹似的。美诗诗,你刚回来,还不知道吧,你这个姐姐,发大财了!你可要跟着她好好学学,只要哄好了客人,哪里还用再受皮~肉罪?以后脑子放灵光点,别总给自己找事!”
美诗诗满眼诧异地抬起脸望向我,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我暗暗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先不要多问。然后接过了她手里的塑料袋,仔细地挽着她上了楼。
4
进了房间关上门,我心里积攒已久的万语千言争相想往外涌,却不知道该捡哪一句先说。
沉默良久,美诗诗突然“扑通”一下跪在我面前,前额重重地砸在地板上,泣不成声。
半晌,美诗诗才把头埋进我怀里,小声地抽噎着说:“我想出去,我想回家,我想找到妈妈……你一定有办法出去的,对不对?你走,带上我一起好吗?求你了,我不想死在这里,我不想……”
我又何尝不想回家呢?做梦,我都想变成一缕烟从窗户飘出去。
等美诗诗止住抽泣,我才捧着美诗诗的脸坚定地对她说:“如果我能出去,一定会带上你!我们一定可以的!”
美诗诗抿着嘴大力地点了点头。
我帮她擦干了眼泪,才慢慢地说起了前几天光头来店里的事。
莎莉只说光头跟她预定了我,却没有提到美诗诗。如果美诗诗非要跟过去,莎莉绝对是不肯的。
花一个人的钱,带走两个姑娘,这笔赔本生意莎莉不会做。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美诗诗也一道带出去呢?
还没等我从一堆难解的焦头烂额中捋出头绪,我无意间又发现了一件大概与这件事有关的突发事。
就在光头约定的外出时间的前一天晚上,我和美诗诗共同发现,水晶晶趁我不在屋,偷偷进了我的房间,然后从衣兜里拿出两粒圆滚滚的药丸,丢进了桌上的白色塑料水壶里。
那是什么?毒~药?
应该不是。
水晶晶没有那么大胆子,敢在莎莉的眼皮子底下下~毒杀人。
所以,那药应该毒不死人,但是也绝不会让人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