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了看她,道:“过来。”
漪如走过去,在亭子面前停下。
太子在美人靠上坐下,道:“不必拘礼,你也坐下,与我叙一叙话。”
漪如却没有动作。
“殿下明鉴。”
她说,“今日我到此处,是蒙太子妃召见,她很快就会过来。”
太子看着她,唇边勾起一抹奇异的笑。
“又如何?”
他不紧不慢道,“我该怕她么?”
漪如只看着他,没有答话。
太子的神色依旧平静,道:“我方才让你坐下,你不曾听见么?”
漪如踌躇片刻,登上石阶,走到亭子里,而
后,坐在了太子的对面。
太子打量着她,道:“你还是从前的脾性,不曾变过。任性倔强,好像身上长了刺一般。”
这话听不出喜怒,漪如垂着眼眸,道:“妾不敢。”
太子的眉梢微微扬起:“便是这自谦之词从你嘴里出来,也违和得很。”
说罢,他自嘲一笑,望着外面烂漫绽放的春花,道,“我每次到这林子里来时,总会想起当年。这个地方,你我小时候总会来玩。你喜欢这里的花,每次都要我帮你折几枝带回去。说来怪异,当年我无比烦你,盼着有朝一日能摆脱你,不必娶你。可等到你真的消失得干干净净,我又会时常想起你来。”
这话说得从容随和,轻飘飘的。
漪如看着太子,很是不可置信。
“不知殿下何意?”
她说。
“严家离京多年,本不会在这春狩的名册之中,你不曾想过为何能来么?”
太子看着她,似在欣赏她脸上震惊的神色,“漪如,我想见你。”
——“你定然也想像从前一般,与我日日相伴,亲密无间,是么?”
漪如想起了方才温妘说的话。
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猛然跳起来。却不是因为欣喜,而是上辈子的梦靥。
“我和太子的婚约,在八年前就已经没有了。”
漪如强自镇定,道,“如今,太子已经有了太子妃和一众妾侍,我也会嫁为人妇,各不相干。”
“当年之事,是父皇的权宜之计。如今已经过
去了八年,许多事都已经变了样,并非没有回转余地。”
他看着漪如,“高陵侯也想通了许多,带着你回京来了,不是么?”
漪如冷冷道:“我父亲带我回来,并非起了那高攀之意。当年,我亦曾向太子坦言,无意与太子成婚。”
太子的目光定住,却淡淡一笑。
“你还是那样自以为是。”
他说,“你无意成婚是你的事,我答应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