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雪怎敢称为殿下的盟约之友呢?上一次您不是说要樱雪走着瞧,会对樱雪下狠手吗?”
欧阳飞看得出沐樱雪并不像是说假话,面上的神色似乎很严肃,而他仍旧是温情似水一笑:“樱雪,看来你还在生我的气。那日我只是在跟你开玩笑罢了,况且后来你不是给我出谋划策,将欧阳辰给逼到了塞北的战场上了吗?”
沐樱雪清清淡淡笑了下,垂下了眼眸,不想在看到他的面容:“七殿下,上一次我只是说让你给一位适合的人选送去战场送死,没想到你却是选择了五殿下。”
“我们素来就是天敌,选择他去也是天经地义之事,莫非四小姐是心疼五殿下了?”欧阳飞如秋水荡漾一般的眸色中藏有暗暗的光芒。
沐樱雪并未抬眼看到他的神情,但是她能感觉得到欧阳飞一定是有露出了那种表里不一的阴冷神色,她不抬眸为的就是不去看他那张和陈飞有着同样英俊面容的脸,明明容貌一模一样,可是他们的心却是完全的不同。
一个阳光开朗,一个表面温柔,内心阴冷,两个人简直就是两种极端,永远都无法将二人相提并论。
“殿下要是不相信樱雪,不想听樱雪的谋划,大可以解掉盟约。”
“我来并不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我只是想告诉你……“欧阳飞故意说道这里,将话语停顿,虽然看不到她眸中的神色变化,但是他也能感觉得到她此刻在屏气凝神的听着:“五殿下在征战塞北的沙场时,不小心中了敌军的埋伏——身亡!”
沐樱雪瞬间睁开了眸子,垂下的小脸将她惊恐的神色掩盖,她能感觉得到,在听闻了欧阳辰遇难身亡的时候,整颗心都是颤抖着,脚下的步子也差一点歪倒,但是她强装作沉着冷静,不能将她的神情外露出来。
欧阳飞唇角几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笑意,双眸紧紧盯着沐樱雪,他要看到她的神情变化,这样才会肯定她到底站在他这里,还是已经死去的欧阳辰那里。
沐樱雪缓缓抬眸,黑亮的眸中似乎带有雀跃的欣悦,微微弯起唇角,如莲花般娇媚,话语毫不抖颤,如玉珠落在玉盘上发出了清脆的鸣响:“七殿下,那樱雪这次真的要恭喜您了,终于将眼前的这个巨大的绊脚石给铲除了!”
当欧阳飞望见沐樱雪略带喜悦的神情时,他几乎惊讶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话,见她还是朝着自己温柔开心的笑着,他才放下了这颗惊讶不已的心,朝着沐樱雪伸出纤纤玉手:“这一次多亏有了四小姐您,我真得应该好好感谢你!”
沐樱雪却是没有抬起手,而是笑着点点头,但欧阳飞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着收回了手,显然这件事情让他心中大喜,让他不在意其他小事。
“樱雪,我正有事要找你父亲商谈,我们改日再聚上,庆祝一番!”
“樱雪送过七殿下!”
沐樱雪将笑的满面惷光的欧阳飞送出了若香院后,整个身子似乎都僵硬了,连挪动脚步都变得艰难了。
当转过身子时,一不小心被门槛拌了一下,摔倒在地,纤白的手掌也在瞬间磨出了细长的几道口子。
青竹和冷心瞧见了忙跑了过来将沐樱雪扶起,将她扶到了金色软垫上坐下,青竹忙跑到屋中拿出了药酒帮沐樱雪清理手上的伤口,并且用纱布包扎。
可沐樱雪的神情一直是暗淡无光,粉莹的薄唇紧紧抿着,无论青竹和冷心怎样问她,她还是神情黯然地坐在石凳上。
青竹担心的蹙起眉头,将沐樱雪刚刚包扎过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膝盖间的裙摆之上,也不知道他们家小姐是怎的了,刚刚和七殿下见了面,不知道二人说了些什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青竹敢收回手,沐樱雪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用刚包扎过的手将收在怀中的瓷白药瓶取出,端详了半天。
脑海中却是浮现着一段一段的画面,初见时他在湖水中救了她,并且将意图猥琐她的人杀死,将她拥在怀中送回丞相府,接而他们总是冤家路窄斗嘴,曾经还在丞相府内大打出手,谁也不甘示弱,直到最后她抬起脚,狠狠踩住了他的右脚,在一声痛叫声后结束了这场争斗;还记得那次她和青竹出了丞相府办事,车夫被换掉了,将马车行在了森苏之中,他及时赶到,将那些杀手杀死,和她一同落下了百米之高的沟壑,若不是他用生命去保护着她,想必她早已经摔死或者困死在沟壑谷底之中……他牵着她的手,霸气的带着她来到了皇宫退了太子的亲事;他铁血男儿,在她本以为她可以将他从欧阳飞的手中救出,却不料是他用身体挡住了那三根毒箭,险些让他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