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扫兴了吗?”
女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只见她不知何时已将他手中的素纱抽去,转而重新别在面上。面纱下,她的真容若隐若现,一双眼正镇定地望向自己。
“太子殿下,奴家已是睿荷殿下的女人,还望太子殿下……”
她话音未落,眼前之人突然讥讽一笑,嗤然出声:“睿荷殿下?你莫不是,还指望着宋睿荷那个废物来救你?”
姜娆眼皮一跳,拧眉。
“你莫不是在等他回京,等他得胜归来?等他打了胜仗攻略了遥州诚,等他受了父皇的赏赐然后再给你一个名分?”
他连连追问,又转而冷笑出声,“你呀,怎么和他一样傻。”
宋勉竹的笑容越发张扬,语气也愈发凌厉。末了,他竟然轻叹一声,眼底已有了淡淡的惋惜。
也不知这道惋惜之情,是否发自肺腑。
男子一挥衣摆,他宽大的云袖登即便扇了姜娆满面。他勾唇,“你怕不是不知道,这遥州诚,有多难攻占吧?你以为他当真有通天的本事,于短短数月内,攻下那遥州诚?”
“笑话,”他轻呵一声,手指一松,“当真是笑话!”
闻声,女子眉心的蹙意愈发浓烈。不知为何,她的面色兀地转了几道,终于在男子落声之时,开口询问。
语气中,已有几分犹豫踯躅。
“您这……究竟是何意?”
“何意?那本王便把话说明白了,”他眯了眼,声音渐渐发凉,“你心心念念的十五殿下回不来了,你倒不如提前从了本王,免受其中诸多苦楚。”
他一声一声,幽然而叹。姜娆一愣,而后后颈之处陡然传来一阵凉意,那人已扶着她的颈项出声来。
她浑身一抖,“他、他怎么了,为何会回不来?”
前日里,不是还来信说,不日便要得胜回京吗?
为何会回不来?又怎么会回不来!
宋勉竹挑眉,附下面去,几乎要贴着她的耳朵,“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只不过本王略微施了些手段……”
略施手段,便可以让他顺理成章地身死沙场。
遥州城易守难攻,他战死沙场便是最好用的借口。一朝马革裹尸,虽说名垂青史,但这种身后名,又有谁会惦记呢?
反正他宋勉竹是不惦记的。
他要的,是身前的荣光,是登上盘着金龙的天子之座。成王败寇,只消他登上着权力之巅,届时身后之名,岂不是容他执笔?
想到这里,他面上的笑容便愈发张狂。
姜娆不懂,“您已贵为太子,为何还要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