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一原则一直被她记在心间,并奉为圭臬。
不同她们解释,?直接掉头走人。回去便和刈楚说,她才不要再与这些贵夫人打交道。
若她再同她们解释几句,怕是下一刻便有人吐出“侍女凭色上位”这种不堪的词汇。
抱着交付任务的心态,姜娆想闪人。可那些无聊至极的贵夫人们怎能放过这一笑谈,纷纷伸手香喷喷的素手,拉扯住了她的衣袖。
少女驻足,转眼。神色淡漠。
她不会同女人打交道,真的不会。先前在倚君阁,苏六姨把她视作掌上明珠,一直让她待在萱草苑,与她打过交集的女子,怕是只有芸娘与夏蝉。
哦,还有一位连枝。
思忖之间,果真有人污秽不堪的调笑声入了她的耳,那笑声越来越大,加入讨论的人也越来越多。
纷纷扬扬。
纷纷扰扰。
姜娆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眼神缓缓地扫过众人。她的眼神掩饰的极好,外人一看,只觉那目光柔和,甚至未带一份愠意。
各位贵夫人大吃一惊。
惊讶过后,更多是自讨没趣的怒然。
有人朗声:“这位上位的小夫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就是就是,你看她的穿戴,哪像一个正常人。”
“也不知哪位瞎了眼,才能看上这种人,叫她钻了床缝子,她竟还不知羞地出来炫耀。呸,不知廉耻!”
“可不就是瞎子嘛……”
分明是有人寻衅滋事!
那一句“瞎子”入了姜娆的耳,让她再也无法沉下心来,猛地转身,一把捉住开口之人的手肘。
字字清脆:“你再说一声!”
乖顺的猫儿突然变成了母老虎,那人一吓,声音中蓦地有了丝颤意。
仍是仗着人多欺压她:“怎么,你家哪位,难道不是瞎子么!”
她家侯爷说了,看不起的,便是像宋睿荷这种分明碌碌无为毫无功绩,却倚仗着皇恩,封一品王位之人。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个不值一提的瞎子!
从入席到出席,已有人嚼起这位新晋的“东宜王”的舌根,多的,还是对他的不屑一顾。要问为何?只从他今日来秋猎的一袭装束便能看出,此人定是庸俗之辈。
“庸俗!”不知不觉的,那位胆子大的庸脂俗粉已笑出声来,虽是手腕被人握着,仍然肆无忌惮地笑得花枝乱颤,“怎的,你还要替你家那位说话不成?!”
姜娆眼底的愠意加浓,手上的力道也愈发加重开来,钳制得那人“哎呦”吃痛一声,又大叫开:“都说动口不动手,你再同我动手,我便叫我家侯爷——哎呦!”
少女又施以力道,眼中闪过一丝凌冽:“动口不动手的那是君子,我本不算是什么君子!”
妓子怎能和君子相提并论?
“你且记住了,我的手段多的是。你辱我可以,但若你再辱睿荷殿下一句,我便可以回敬你十句。骂不过来,我还可以出手。想必这位小姐金枝玉叶的身子,负担不堪我这粗人的盈盈一握。”?姜娆冷笑,“是了,我出身低微,正是因为我的出身,我的话也可以同我的出身一样惹人厌。如若各位有兴趣,不妨陪着我一起在这院子里扯着嗓子一块儿后,咱们比比,究竟是谁的话,说得更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