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这样万丈光芒的男人,便纵是手腕狠厉、残酷暴戾、反复无常,在施予温和时都让人无法抵抗。
我再普通不过。
我以为我心如死灰,没想到却在刚才对他有了一点点的悸动。
虽然很小,但很危险。
如果起了头,我放任下去的话……
陆时不是杀蒋元一的凶手,也是性情怪癖的男人……
我要是真的对陆时生出一丝半缕的感情,那我怎么对得起蒋元一?怎么对得起我自己?
枯坐坟头,我失了知觉。
余落初的电话将我唤醒,她通知我吃饭的地点。我随口应着,总算起身,走出墓园。
又一阵秋风起,吹乱我的头发。
我把这当成,蒋元一对我的送别。
记起她说是她的生日,我顺路买了一束玫瑰给她挑了一对耳环。时间紧迫,我没时间仔细挑,凭第一眼印象。
余落初在包厢见我,不禁失笑,“小舒,你怎么这么大阵仗?”
我笑笑,“生日嘛。”
她接过花束和礼物,笑容是难得一见的甜蜜。
不想打扰她过生日的兴致,我是在饭后喝茶时提起今天的事。
我们是过命的朋友,我对她没有隐瞒,将夏启媛的事尽数告诉她。
余落初听着听着,浸在嘴角的笑容僵住,而后消失。
“小舒,我……真的不知道夏启媛的事……就像你不能怀疑我一样,我也不会相信方信之会害你。不应该是方信之。”她说,“方信之突然返璞归真跟我玩这个游戏,我也挺惊讶。但我转念一想,他估计找不到乐子想试试从前的。我就依着他了,虽然我们之前有可以称之为感情的存在,但本质是他是金主、我是婊-子。”
听到她称自己“婊-子”,我青筋突突地跳,十分不舒服。
我软声,“小舒,你别这样……”
她无所谓耸肩,翻找烟盒,“小舒,我没事,我早就习惯了。”
我叹口气,“落初,方信之那边,我不希望你去问。你本来就很被动,我会去问个究竟的。落初,你别有负担。五年前我就在拖累你,这次你想做什么就做,不要因为我而改变你既定的计划。”
回江城后,我旋转在各种麻烦事里,和余落初见面机会不同。但我们互相了解,我隐隐察觉到,她要脱离方信之。
“行,小舒,我明白。”说完,她用火机点烟。
呼出烟雾后,她推开纸窗,静静凝望窗外的繁华。
我沉默,找不到话说。
我对方信之的了解不多,全都是从余落初的只言片语中拼凑的。会所那夜过去,陆时拿余落初威胁我。因而我知道,陆时可以威胁到方信之。
要去求助陆时吗?
我陷入思考。
如果我让陆时帮忙,是彻底将陆时归为“可信”那一列。
事到临头,我发现陆时给我“可信”的事情都是他蓄谋为之,该怎么办?
苏唯一办法多,要不先让他去查查方信之?
相较之下,我选了较为保守的方法,托苏唯一去查方信之。
在和余落初分别后,我在出租车上不由自主搜了方信之这号人物。他很低调,网上没有他太多信息,和陆时差不多,都是出席那个慈善宴会、拍卖会的边角消息。
陆时好歹和杨怀、林念瑶之流传过花边新闻,方信之干脆什么都没有。
正在浏览一堆无关紧要的新闻标题,“陆时”二字在我眼前跳跃。
他的电话。
我一愣,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