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望了眼往上蜿蜒的楼梯,缓慢说道:“行,那麻烦你了。”
倒不是没有苏唯一联系我就见不到陆时,我是陆时的妻子,再不行我还可以做陆时的律师。只是苏唯一和赵海潮有交情,他来经手会更有利。
照理,我今晚不用睡了,肯定奔波来去。
可我不能就这么把儿女扔给青黛姐弟,小枣本来就慌,今晚我得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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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兴许是赵海潮卖苏唯一的面子,兴许是警方想通过我和陆时的对话去验证什么,我顺利见到陆时。
他坐在牢里,背脊挺得笔直,气场不改。他脸上也看不出一丝一缕的颓色,不过这不能成为他无罪的证据,他经历过太多,早已练就身处何地都不动声色的本事。
“林舒,对不起。”
陆时没半句解释,直接砸我一句“对不起”。
可是我要的,难道是陆时一声“对不起”吗?
且不说以陆时的为人,怎么可能轻易向人低头,哪怕是向我。
最重要的是,他这头一低,难道要认这个莫名其妙的杀人罪?
我拒认,没控制好激动的情绪,“陆时,谁要听你对不起!我要听警察抓错人了!你需要我做什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信我!陆时,我不信你会杀人!也不要你这句‘对不起’!”
昨天从医院看完展延之回来,陆时还希望我不用想太多,言下之意是让我活在他的庇护下。此时此刻,我才明白,他那段话的重点是“至少今天”,所以曾是“今天”的昨天过去了,一切还是要我来想。
陆时不声不响担了罪名,服从逮捕进了警察局。
那让我怎么办?
袖手旁观?
怎么可能!所以陆时让我躲在他身后,还不是说说而已。
我没哭,语气却是嗔怪,“陆时,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舒,我错了。”他竟然再次服软,“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全心全意地。”
我不敢置信,“陆时?!”
他这是什么话。我一大早撇开两个孩子来警察局找他,不就是希望和他一起解决问题。他是什么意思,直接认了这个罪?故意杀人罪不是开玩笑,罪名坐实,他不是死刑就是无期徒刑。这种情况,我还能好好照顾孩子们?
兀的,这个问题戳到了我的心窝子。
这一回,我铁定相信陆时是被冤枉陷害的,我觉得我不用思考这个问题。
假如有一天,陆时真的碰钢板被发现呢?
理智上,我还是要坚强。因为我垮了,两个孩子的人生基本毁了大半。
哪怕我认为我后半生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想到就觉得胸口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