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汐忍不住也拢了拢身上的风衣,按照手机里规划好的路线,一路来到酒店门口。
世界级的酒店展,场面自然是不小的。
大如洲际,四季,希尔顿,就连国内一些廉价的连锁酒店也参了展,想分一杯羹。
想到沈淮墨,心中突地也明了了几分。
他来,想必是来参展的吧。
不知带了谁来?
不过这些,都跟她没有关系。
出发前与霍婉一起在网上找了一家寄宿的人家,打算长住一段时间,顺便也报了一个酒店方面的培训班。
一个月的时间,足以消弭一切了。再回云海的时候,估计也没人记得那些往事了吧,她自欺欺人地响着,同时按响了门铃。
公寓在老巷子里,房东也是一对年逾七十的老年夫妇,姓坎普,倒也十分和蔼,还帮着她安置好了行李,又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才离开。
收拾好一切,简汐才轻步到了阳台。
窗外已是一月如钩,如一抹泪痕,淡淡地悬在天际。阳台上种满了各色花草,倒也别致,却也衬得她形单影只,越发寂寥。
手肘轻轻地放在阳台上,睁地看着满天银灰,有些怔怔出神。
在飞机上,有那么一瞬间,不是没有天真地以为他是为了寻自己而来的,只是……这个念头方起,便被她压制住了。
怎么可能是为了找自己?
那样的照片被曝光,寻常人家只怕也要思量三分,更何况他那样的家世,哪里会容得下自己?
说到底,不过是缘薄罢了。
罢了罢了,都到了异国了,该甩去的,自然是要甩去的,再留恋,又有何用?
她甩了甩头,对着天空,双手合成喇叭状,请呼出声,“沈淮墨,我要把你忘记!一定!”
“我不允许你忘,你敢?”
裹了薄霜,带了轻怒的声音,随着月色一起漾进耳朵里,惊得她往下看去――
那个一身风尘,颀长秀挺的身影,不是沈淮墨,又能是谁?
月光下,他微卷的发在风中微微扬着,像极了在阳台下翘首以盼的罗密欧。
简汐鼻头一酸,却也找不出反驳的话了。
就又听得他道,“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这个地址只有自己和霍婉知道,不消多想便知道是霍婉出卖了自己,简汐咬牙低咒一声,却也害怕吵醒房东夫妻,只道了一句你等我一下,便匆匆下楼。
楼下。
沈淮墨看着她脚上的颜色各一的两只拖鞋,竟是心情极好地勾了勾唇,“我不会走,不用这么着急。”
简汐微微一怔,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去,即刻赧然了几分。
真是……蠢到家了。
“这个葡萄牙今年流行的款式。”
典型的欲盖弥彰。
沈淮墨差点笑出声来,却也只上前十分自然地牵住她的手,“既然下来了,不如一起走走。”
入夜时分,老巷子已经十分安静,只余下微微风声,拂过两个人的心湖,吹皱一池涟漪。
他那样自然地将她柔软的小手卷入掌中,她却……用力地挣脱开来。
“沈先生是不是走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