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何翘摘下墨镜,打量着她肩头的高定碎金披肩和脚腕下的系带钻石高跟,由衷地道:“幸好你压得住。”
换个人穿得这么大红大紫,能直接纳入人类迷惑行为大赏。
云及月捧着脸,自恋地道:“不枉费我鬼斧神工的四个小时。”
她走进油画院,三言两语将今早和江祁景的对话告诉了秦何翘。
秦何翘晃着手指尖的墨镜,绞尽脑汁憋出一句:“也许他真是去找他堂哥了。也许他接电话的时候态度也没那么温柔,是你记错了……”
她并不想违着心给江祁景辩驳。但除此之外,好像并没有更好的说辞。
云及月停住了脚步,在墙上的菱形玻璃里看着自己的脸,轻声地对秦何翘、对自己道:“不会错。”
她会听岔、忽略、忘记周围所有人说的话,唯独会记清江祁景当时的每一个细节。一字一句都会在脑海里重复成百上千遍。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原来还挺辛苦。
云及月边摇头边啧啧:“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容忍自己喜欢江祁景十年的。”
秦何翘:“我也想知道。”
云及月别开脸,明艳眉眼里酿出自嘲的意味。
江祁景把婚姻和爱分得太清了,反倒显得她很没出息。
也不对,她还是很有出息的。江祁景只是把不爱装成爱,她还可以在真的喜欢和假装不喜欢之间切换自如。
缓缓走上二楼大厅后,筹办画展的林二小姐热切地迎了上来:“及月,好久不见呀。”
林薇看见秦何翘,脸色几不可闻地一僵,“何翘也在啊?我也好久没看见你了,上次见面还是小邵的生日会。听说你都成立公司了,该改口叫秦总了吧。”
看见云及月跟秦何翘的关系多年都一如既往要好,这些想巴结云及月的人心态总是有些微妙的失衡。
秦何翘假笑;“还没起步的小公司而已。”
平心而论,秦何翘很喜欢和云及月一起出席这些场合,在不需要和别人过多交谈的同时,让秦家知道她是个“合格”的名媛。
承担社交C位的向来都是云及月。
她的美太有攻击性,周围人站在一旁便被衬托得像个灰头土脸的炮灰。哪个爱美的女孩子受得了这委屈。
然而和云家大小姐交好是社交任务的重中之重,又不得不凑上去主动找话题。
冬天白昼总是太短,没过多久,玻璃窗外已是一片夜色。
“及月,半小时后油画院的第二分院有一场奢侈品拍卖会,离这就五分钟路程。有兴趣去看看吗?”林薇殷勤地跑出了橄榄枝。
云及月第一反应是回想自己带没带江祁景的副卡。发现自己把卡忘在卧室里之后,竟隐隐有些失望。
去第二分院的路上,林薇和其他几个小姐妹一唱一和:“我真的羡慕死及月了。前几天的时装周我看中了好几套,结果都恰好是非卖款。及月这种想买就买的好幸福。”
“上次云小姐不是快搬空时装周了吗?”
“都是江总送的礼物。他人虽然不在,但秀的恩爱一次比一次多。这种男人真只有及月配得上。”
秦何翘:“……”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云及月面不改色地听她们说了一路的江祁景。
走进油画院的第二分院,侍者将她们领到了视野绝佳的A2包厢。
拍卖台的屏幕里正显示着倒计时39分钟。
小姐妹们还在叽叽喳喳:
“我看最羡慕及月的还是席暖央。当初她想着压及月一头进了娱乐圈,最后什么名堂也没做出来,反倒成了笑柄。及月结婚纪念日当晚都敢碰瓷,脸丢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