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花就是要他没理,撕扯嗓子哭得悲怆:“我看那伙人其实就是跟你认识!你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不然也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么没道理!这么欺负我们纪兰!”
老板脸更绿了,向前一步:“老太太你这话可不能瞎说,什么叫和我认识,我怎么会认识他们?”
赵春花从地上挣扎着起来,一头白发哭得乱糟糟,形象像个疯婆子,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憷。
她冲过去抓起旁边餐桌上的茶壶,狠狠往地上一砸,凶恶得让人退避三舍:“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头明白!没道理看着自己员工被客人欺负,别的同事都要上前拦着了,你这个当老板的还拦着不让别人去!人都被欺负了,还要我们纪兰道歉,想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也不是这么个法,我告诉你,这事儿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跟你没完!”
老板被震慑了,别说管赵春花赔茶壶,他就是上前一步,都觉得自己的头发会被她扑上来扯掉。
要说讲道理,这事儿他是真不占理。·
比浑,就赵春花这模样和状态,他浑得过?
老板尽力让脸上露出笑,只是因为心虚,显得有些外强中干:“老太太,你这就真的冤枉人了,纪兰在我这儿上了几年班,大家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同一个道理,她在这里上班几年,应该也知道我是什么人,我虽然和别的老板比可能差了点,但也不是那种会叫人上门欺负自己员工的人吧。”
赵春花冷笑,阴阳怪气道:“得亏你还知道自己不是个好老板啊,真是可喜可贺。”
老板:“……”深吸两口气,想要为自己辩驳几句。
赵春花打断他,看向周围躲得远远的员工们,尖利道:“我不想听你嘴里的场面废话,说得再多都是虚的,我家纪兰被客人欺负是事实,你这个当老板的不帮自己员工解围还拦着别人上前阻拦也是事实,你事后逼纪兰给客人道歉更是事实。”
老板脸色难看。
赵春花佝偻的背脊挺直,宛若橘皮般的老手指着他:“既然都是事实,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我家纪兰不可能再来你们这儿上班,你这个老板谁消受得起谁消受,我们家人是消受不起了。今天25号,还有五天就到月底,纪兰在你这儿上了几年的班,虽然是一分劳动换一分收获,但这几年她也算勤勤恳恳,完全值得上你付的那点工资,剩下那五天她就不来了,但那五天的钱你得给她算上。你现在就把钱结清,然后再给我写一封道歉信,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外面已经有人在探头探脑,老板示意了一眼,就有员工去关门。
赵春花没拦着。
门一关,老板的脸立马拉了下来。
他面色难看道:“钱可以结清,没问题,但是道歉信就没必要了吧?”
赵春花二话不说,转身朝门口走去。
老板吓了一跳,就怕她开门囔囔,那他还做不做生意了,连忙跑过去拦住:“行行行,都行都行,老太太你别再嚷嚷了。”
赵春花甩开他的手,冷笑一声。
纪兰一个月两千六,加上帮别人代班和加班的工资,零零碎碎加起来三千左右。
钱结清,道歉信写了一页,内容是什么赵春花也没检查,她也就认识自己和那大勇的名字,其余一个字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