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陆将身上藏好的肉条都拿了出来,撕成小细条方便喉咙肿胀的姜愧下咽。
翌日子时,上官陆与秦龚与时喇叭交代一番后,便与姜愧二人离开营地,快步前往围攻血狼卫鞑子营地。
一路疾行,轻车熟路避开鞑子游骑与探骑,总算是赶在天亮之前抵达距离鞑子营地不远处的那片沙丘,利用流沙将身子掩藏好,这才开始打量眼前的鞑子营地。
“主子你看,鞑子应该就是贪图那片谷地的丰美的水草,不然也不会在这地方扎营。”姜愧微微晃动着手指向上官陆示意道。
顺着姜愧的指引,上官陆也看到姜愧口中那片谷地,整体呈葫芦状,三面高地南侧有一谷口,谷外便是一马平川的沙石地,高地的高度差不多在六丈,且坡度并不算很低缓,攀爬不成问题,但若是纵马上坡,还是有些难度。
看着看着,上官陆不免有些疑惑,这鞑子几名千夫长或是领军之人怎会这般不智,很快他便也理解了他们的无奈,这谷地周遭大多都是沙砾之地,就算是有些草木也是稀疏不堪,毕竟鞑子与夏族生活饮食有异,多以牛羊肉为食,为了那些随军的羊群他们也不得不选择这片谷地,更何况既然谷地水草丰美,便说明有地下暗河,也能解决饮水的问题,或许最重要的原因是鞑子并不认为营地会遭到攻击吧。
仔细打量谷地,上官陆也渐渐收起内心的轻视与鄙夷。
鞑子谷地营地内,几乎所有营帐都被羊群所包围,羊群与营帐之间,以及葫芦口位置,密密麻麻全是车架,且车架距离营帐足有三丈,也就是倘若有敌军袭营,首先需要冲过这些羊群和车架,更需要面对鞑子层出不穷威力惊人的箭雨,一旦无法及时脱身或是攻入营地,攻守的角色怕是要换了。
“哎,因地制宜而攻守兼备,这鞑子为首的千夫长不简单啊。”
袭杀鞑子营地,看似会占据地利,实则却会遭到鞑子骑兵冲杀,上官陆感慨之余却是阵阵的无力感。
“江头,昨夜天色昏暗我并未察觉到鞑子这些布置,但鞑子在葫芦口肯定还有其他布置。”姜愧有些后悔的说道。
“什么,葫芦口还有其他布置?”上官陆吃惊的问道,毕竟鞑子针对三测高地已有布置,可这葫芦口是他们进出必经之路,竟然也有所布置,这鞑子千夫长为首者,是不是也太过小心谨慎了些,都不太像是鞑子所为了。
“是,期间有鞑子探骑轮番,我观他们进出葫芦谷似乎是走固定路线,且还是下马步行。”姜愧肯定的说道。
游骑、探骑,甚至鞑子留在高地上用作警戒的人手,上官陆并不担忧,但面对鞑子这刺猬一般的防御,必须弄清楚葫芦口的详细布置。
上官陆二人就小心翼翼躲藏在沙丘中,躲避巡骑之后便一直紧盯着葫芦口方向,差不多到巳时三刻,用作早食的鞑子开始在两名千夫长的统领下走出营地,前去攻打卫寨。
鞑子出葫芦口,全都沿着谷口两侧紧贴着东、西两侧高地边缘行走,走出谷口之后才翻身上马再次集结,行走之时,鞑子宁愿战马走在高地边缘方向也绝不走葫芦口方向,大军出谷之后鞑子再用绑缚着毡皮条子的长棍清扫痕迹。
直待所有鞑子走出谷底开始集结,上官陆也总算对鞑子在葫芦口的布置有了猜测,应该是针对骑兵所做的布置。
“姜叔,鞑子在葫芦口的布置应当是防备骑兵的铁蒺藜之类。”上官陆只是入流武者,尚未对五官进行蕴养,目力比之绝顶武者的姜愧远远不如。
“主子,是防备骑兵之物,应该是三才尖刺。”姜愧仔细查看之后,有些不太确定的回道。
“三才尖刺,那不是五羊边军制式军备,怎么会在这儿?”上官陆有些难以置信,不明白鞑子手中为何会有边军制式军备,且数量还为之不少。
“难道是鞑子斩获所得?”姜愧轻声猜测道。
“不应该啊,鞑子从未攻克五羊关,怎会斩获只有军关才有的三才尖刺。”上官陆立即反驳道。
“謌克汗国与夏族多年征战,彼此都太过熟悉,鞑子拥有一些应该也属正常吧。”姜愧有些不以为然道。
“姜叔,走吧。”上官陆不再计较这些,该探查的都已经探查的差不多了,就准备和姜愧撤离此地返回营地。
上官陆、姜愧回到血狼骑兵营地,已是午时,两人用过午食,一直歇息到酉时这才招呼秦龚和时冉昱过来。
上官陆先是详细说明了和姜愧查看的结果,两人对鞑子那满身长刺般的防守布置,也是苦恼不已,哭丧着脸愁眉不展。
上官陆却抽出身上的短刀,不停的在地面上刻画,原本还在讨论的其他几人,都嘘声不言,全神贯注的看着上官陆,虽看不明白上官陆刻画的是什么,却也知道和此次征战有关。
姜愧却非常清楚,上官陆所刻画的正是那鞑子营帐及四周地形。
“秦同知,时喇叭,招呼弟兄集结,皮毡包裹马蹄,斥候探出二十里,全军整备,亥时一到就出发。”上官陆刻画算计一番,觉得事有可为,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接下来就需要天地间神明的祝福先贤的保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