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姐自不清楚这其中缘由,不清不淡地打趣了句:&ldo;你倒是与苏榜眼很相熟?&rdo;
长明不想再提,打断道:&ldo;天色不早了,你不是还要去大昭寺吗。&rdo;
冯小姐幽幽一叹:&ldo;还去什么呀,马车都成了这样。改日吧,现在先送你回府。&rdo;
冯小姐言罢转向苏成,道:&ldo;苏公子,今日多谢相救,告辞。&rdo;
苏成抬手:&ldo;小姐客气,告辞。&rdo;
而后便率先策马而去。
长明一路心思翻腾,又加今日颠簸来回折腾许久,受了惊吓,只觉脑中也跟着翻腾迷糊的厉害。偏冯小姐一直在耳旁絮叨如念经谈佛,长明觉得自己便在这阵嗡嗡声中,若脚踩棉花,身挨浮云,一头睡了过去。
再醒来,竟已是入了夜了。
屋内一道熟悉的气息盘桓在侧。
长明扶着额头坐起身,一物似从袖见滑落,她捏在手里才想起是白日里那苏成趁乱塞给她的,想起一旁坐着季云疏,亦不知他有无看到,只得将布帛紧紧握在袖中。
见她醒来,季云疏并未多言,只道了句:&ldo;醒了?&rdo;
长明唔了声,道:&ldo;我睡了这么久?&rdo;
季云疏递了盏茶过去:&ldo;你是昏了这么久。&rdo;
&ldo;昏了?&rdo;
季云疏道:&ldo;嗯,明日起还是留在府里好好养伤罢,别再出去了。&rdo;
长明将空了一半的茶盏递还给他,未答。
季云疏微叹了口气,似心情也很复杂,思来虑去,终是道:&ldo;你歇着,我去书房。&rdo;
长明亦是心绪复杂难言,闻言只淡淡应了声。
二人目无相视,心事也难言。
季云疏离去后,盘锦候着长明用了些饭食,饭桌上,一道清淡香浓的鸽子汤,很合长明胃口。
怪不得芸阿婆他们送不进来信,只得想出惊马这种蠢办法。
用过饭后,长明抱着大黑坐在廊下吹风。
风中早栀淡香莹润,极易抚平人心。
大黑自解了毒至今,又吃的如前一般浑圆。自打来了大京住进季王府,它大约是最开心的那一个吧。再也不用同她过那种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的日子。若它有心绪,会否为这次的中毒而感到后悔呢,觉得还是竹林中的日子来的简单快乐。
她到底是谁呢?是长明,还是顾长明?
又一阵晚风打来,平白添了些许不一样的气息。
长明鼻头微动,抱了大黑起身与廊下站着的盘锦道:&ldo;盘锦,我去屋内躺一躺,你也去休息吧,西窗不必替我掩上,透一透风。也不必燃灯。&rdo;
盘锦挠挠头,乖巧的退下了。
长明抱着大黑坐在床上,听着西窗处传来的细微动静,另伴着几声吭哧。
狐狸落了地,哼唧不已:&ldo;你这窗子也太高了。&rdo;
长明听着她明显跟着圆润了一圈的嗓音,毫不留情的戳穿:&ldo;是你吃的太胖了吧。小心再遇见那捉妖的道士,你连跑都跑不动。&rdo;
狐狸哼哼:&ldo;哪会啊,国师道长对我可好了。还是他教我化形的呢。&rdo;
长明纳闷:&ldo;你们何时有这么好的交情了?那国师可不是什么老实巴交的道长,你离他远些才是。&rdo;
狐狸道:&ldo;嗯……我觉得国师道长是个好人,此回还是他提醒我来给你传信的呢。&rdo;
长明:&ldo;传信?&rdo;
狐狸似才想起这一趟曲折的传信目的何在:&ldo;小狐我前些日子进宫寻四皇子的时候撞见了国师,他特意提醒小狐,让小狐来告诉你,小心王府里有人要害你。当时我想着,你在季王爷身边,他堂堂一个大王爷,总能护你周全了嘛,可没想到你就中了毒。你中毒的那几人,我来你府里探过,那毒就下在你屋中的香炉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