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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长明点点头：&ldo;记得……&rdo;

怎么能不记得，那年她五岁，因顾老头算卦有个毛病，生人不引堂客屋，但凡是来求挂的人，只得在院中蹚坐，得了卦老头便会撵人走。只有那位刘掌柜，进了屋子，且顾老头当是不许她靠近，二人算了一整日的卦，长明记得很是清楚。临走之时，刘掌柜正是瞧见她手里的板子，赞顾老头字法精绝，想起他那瞎眼的儿子，往后便经常来竹林问顾老头讨板子。但她怎的不记得是姓刘的？

那人又接着道：&ldo;若没记错，小姐当年方才五岁。因怕行迹败露，我等为市井杂行分布不均，以求卦之名与侯爷传信来往。直到侯爷去世……&rdo;

说到此处，似有唏嘘，半刻又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又道：&ldo;后来侯爷临去之前，交代我一件要事，因事出紧急，我无法留待临溪照看小姐，便给了竹林旁的渔家子许多银两，着他们一家多照看些小姐。不知他们照看的可周全。&rdo;

桩桩件件，似乎都对得很完全。长明想起这些年白白吃进肚子里的鱼，不免起了几分懊悔，怪说那婆娘能忍她们家当家的给她白送这么些年的鱼，原是付了钱的货。便是如此，每回还想白得她一副卦，真是贪心。

然，她是顾老头的孙女……

这让她如何相信？

似观出她心中震惊犹疑，那人道：&ldo;侯爷当年未曾将事情缘由全然告知，皆是有他的苦衷，小姐可是怀疑我等言辞之真假？&rdo;

长明毫不客气点头：&ldo;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rdo;

闻言，芸阿婆忍不住道：&ldo;长明小姐……&rdo;

长明打断道：&ldo;阿婆无需多言，身世之说暂且不提，我只想知道，季云疏将你们都笼到京城来是为何？&rdo;

刘士安冷笑：&ldo;还能为何，小姐用了那么些年的竹杖缘何换了木杖？我以为小姐是个通透的人。&rdo;

长明皱眉，她身上的谜团一个塞一个多，那阵法与王府她藏在床板夹层中的布帛书信，然她却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真是假，又对这些事情知道几分，是以不敢脱口全然相告，只得转话道：&ldo;竹杖因我上回被劫用来挡了一剑，砍伤了，是以才换的木杖。&rdo;

刘士安哦了声，又问：&ldo;那竹杖上的阵法呢？&rdo;

长明心中似滚过一道青光：&ldo;什么阵法？&rdo;

&ldo;这或许便要芸姑来为小姐解惑了。&rdo;

长明心急微微朝芸阿婆的方向转了转脸，芸阿婆先是一叹，才道：&ldo;小姐，我原也是巫族之人，是跟在巫主身边侍奉的。当年巫族之乱后，巫主将阵法托付于老侯爷，那阵法是巫族至宝，乃是由天甲丝织就。巫族之乱后，为了藏住你与阵法，护你周全。老侯爷便想出此法，命我将巫族阵法重新拆为丝线，缠以竹杖，供你驱使。云王爷寻我进京，正是为了复原那阵法。&rdo;

长明心头大震，季云疏当日只告诉她，那是天甲丝，他明明知道那是阵法，却未曾告诉她。

明知这是必然，从被他带到京城，三番作饵，她便知道，但如今听来，还是觉得心中堵的厉害。

长明勉强笑笑，问道：&ldo;阿婆替他修复了吗？&rdo;

芸阿婆瞧着她得脸，心疼到：&ldo;我怕他们为难与你，哪敢不照做。&rdo;

刘士安以为长明心系阵法，安慰她道：&ldo;小姐，阵法已失，季氏皇族势大难敌，保全自己才是。老侯爷与少爷还有巫主唯一的愿望便是你能好好活下来。&rdo;

长明心头大乱，不知该如何作答，她从未曾将自己当做顾氏之后，但这番话听起来也觉悲凉。

沉默半刻，她抿抿干涩的唇，道：&ldo;不是说，顾……你们家少爷是被，巫族巫女毒死的吗？&rdo;

原本她是想直呼顾老头儿子的名姓，却不知为何，生生转了话尾。

刘士安又是冷笑：&ldo;这便是那季氏皇族，所编出来欺骗天下众生的无耻谎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