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惊蛰那里有费聪,有他的一干手下,”他的声音很轻,也很平淡,“你究竟是去睡觉,还是去杀人?”
&esp;&esp;陆家的侍者比起紫鳞山的帆子真是分毫不差,细柳险些气笑了,看来费聪那帮子人已经死了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esp;&esp;比起三年前,他长得更高了。
&esp;&esp;细柳仰头,对上他那双眼睛:“对,我是去杀人了。”
&esp;&esp;“为什么杀他?”
&esp;&esp;陆雨梧问道。
&esp;&esp;“我想杀谁,还需要理由吗?”
&esp;&esp;细柳说着要挣开他,可他却依旧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因此彼此气力的博弈,他手背嶙峋的筋骨也绷紧。
&esp;&esp;外面夜雨淋漓,惊蛰还在抱怨着舒敖,又因为看不太清细柳与陆雨梧在哪儿,他才被舒敖扶着站起来,便小小声地唤他们。
&esp;&esp;“圆圆。”
&esp;&esp;陆雨梧的声音很轻,就在她的耳边,只有她能听得到:“其实你不必为我不平,我如今还可以写字,也可以做官,陈宗贤想绝我的路,他失算了。”
&esp;&esp;细柳忽然一顿:“谁说我是为你了?是我自己看见那费聪就烦。”
&esp;&esp;她脸上流露出一分不自然的神情,斜照而来的光影昏昧极了,细柳像是听见他很轻地笑了一声,细柳一下抬起头看向他,鼻尖却蹭到他的下颌。
&esp;&esp;细柳的眼睫颤动,她像是有点无措似的,视线下落至他洁白的衣襟。
&esp;&esp;雨声繁乱。
&esp;&esp;一片幽暗的阴影里,那种冷沁的香味又萦绕在细柳的鼻息。
&esp;&esp;“我可以亲你吗?”
&esp;&esp;他的声音轻轻擦过她的耳廓。
&esp;&esp;也是这一刻,惊蛰和舒敖还在小声喊着他们。
&esp;&esp;他们的步履声越来越近了,
&esp;&esp;细柳心如擂鼓,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陆雨梧,但这一刻,他低首过来,温热的气息相贴,但他的唇却有些凉,细柳原本要挣开他的手骤然一紧。
&esp;&esp;细柳分不清这究竟是吻,还是一场唇齿的交锋,她的感官在这片浓影中被无限放大,敏锐地听见舒敖与惊蛰朝这边走近,她想要挣脱,却被他轻咬下唇。
&esp;&esp;细柳浑身陡然一僵,只这么一瞬的过失,她所有的呼吸顷刻被掠夺,她节节败退之际,步履声越来越近。
&esp;&esp;忽的,
&esp;&esp;他松开了她。
&esp;&esp;极其淡薄的一片光影斜照过来,他就那么倚靠在木隔墙上,以一双神光清澈的眼睛注视着她。
&esp;&esp;就好像从没靠近过她。
&esp;&esp;“细柳,你们怎么不出声啊?”
&esp;&esp;正是此时,惊蛰终于发现了他们两个。
&esp;&esp;细柳颈后出了一层薄汗,她抿紧唇,对上陆雨梧的目光。
&esp;&esp;密光州的那三年,
&esp;&esp;是不是将他变成了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