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准备实在太细致,许嘉蓝脱口而出道:“怎么还会有首饰?”可是说完之后,感觉她好像管太多了。程淮没有逃避这个问题,而是认真答道:“清清有的时候会丢三落四,就放了些首饰在这边。”远在湖景山庄的梁清打了个喷嚏。程淮在被许嘉蓝误会和让梁清背锅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他一早就可以看出来,许嘉蓝对于想知道的事情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是往往会记在心上。程淮还是主动说清楚比较好。许嘉蓝不再考虑周末的计划,决定利用这些时间准备好晚宴需要的东西和养精蓄锐。夜晚一如既往。她和平时一样挑了件睡裙去洗澡,程淮走进卧室后,正好听见床头柜上,许嘉蓝的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他走近看见的又是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会选在这个时候打来,男人的直觉提醒程淮恐怕又是陈灏风。既然如此,他帮许嘉蓝接的话一点也不过分。尽管程淮的心里还没有定论,但是他手里的动作要快一步,已经拿起手机按下了接通。“刚才那算意外,这样才叫接吻。”程淮在电话接通后,完全不急着开口,他倒是要看看这串陌生号码是不是陈灏风。倘若是的话,一方面担心陈灏风听见他的声音相当于打草惊蛇,另一方面,他想知道陈灏风这次又会说出什么话。片刻沉默后,对面的人终于开口道:“嘉蓝……”果然正如程淮猜测那样,尽管嗓音听起来算不上清醒,但他百分百可以确定就是陈灏风。这个时间夹杂着混沌的意识,程淮嗤笑一声,想必陈灏风是算准时间找许嘉蓝卖惨来了。难道在他的心里,许嘉蓝还有回头的可能?程淮并不这样觉得。尽管许嘉蓝看起来脾气好,好像对谁脾气都很好,但是一旦她做出了决定,心中的执拗注定不会因为外界而有任何改变。看来陈灏风对许嘉蓝的了解仅限于表面,竟然连这种小事也没有记住。程淮仍然保持着沉默,打算看看陈灏风接下来还要说什么。也许是酒精让他失了理智,急促地继续问道:“你和程淮离婚好不好?我们可以在一起。”这瞬间程淮彻底明白,这么多年过去了,陈灏风却是没有改变那样,把自己看的太重要,才会说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话。他正准备开口讽刺回去的时候,听见浴室那边传来“咔哒”的开锁声,洗好澡的许嘉蓝穿着吊带睡衣,搭在外面的真丝睡袍从肩上滑落。她就是仗着程淮不会越界,在卧室的时候不仅是大胆得多,而且完全把她在南山墅的生活习惯照搬了过来。许嘉蓝刚走出浴室便看见程淮朝她招手,看样子是在示意她过去。而她并没有看见程淮的手里拿着她的手机,在浴室的时候光想着要和梁清讨论晚宴的事情,就算出来也没来得及留意其他。她拿不准程淮口中的商业晚宴应该穿什么类型的裙子更合适,满打满算也就只剩下一天多点的时间,可以调动的资源再多,她难免还是会感到心急。尤其是即将要面对这种不确定的场合,最恰当的做法莫过于询问梁清的意见。许嘉蓝径直往程淮的方向走来,好奇他叫自己过来干嘛,目光也下意识地往床头柜上看去。“怎么啦?该你洗澡了。”距离他越来越近,许嘉蓝顺势提醒道,“诶?我手机呢?”她记的很清楚,进浴室之前提早给梁清发过消息,得到回复之后,她跟平时一样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程淮看着她懵懵的样子失笑,扬了扬手,告诉她:“在这里。”只见他没有把手机递过来,而是摊在手上向她示意。许嘉蓝往前走了几小步,垂眸就看见了正在通话的陌生号码。直觉告诉她恐怕又是陈灏风。她不吭声,而是抱着好奇心打开了免提。下一秒听见的酒瓶砸落地面的声音,似乎不知道牵连到了什么东西,她只觉得屏幕另一边现在肯定是一片狼藉。她不过是想知道陈灏风想说什么,而不是听见这些刺耳的声音。许嘉蓝就着程淮拿着手机的姿势,用平静的语气说道:“陈灏风,你真的没必要再给我打电话。”陈灏风没有应声,但是在短暂的安宁过后,许嘉蓝再一次听见东西被击碎的声音。这时手机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对方的语气里带着歉意:“不好意思,他喝醉了,在发……”只不过没说完,似乎因为手机被抢了回去而中断。许嘉蓝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认识到什么叫狗皮膏药,更没想到这么久之后,竟然变成她甩都甩不到陈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