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魅邪的男子,她想她是记住他了。西烈月还在想着那个特别的男子,一个蓝衫小童已经走到她身后,说道:“小姐楼里请。”
收回视线,西烈月点点头,随着他入了小楼,今天风絮没有在第一层,纷飞的白纱间,没有了他的身影,倒显得苍白了很多。
进了三楼包间,风絮已经在包间里了,手里正在拨弄着香炉里的香料,看见西烈月进来,微笑着点点头,手里忙着往里边添加花瓣。
西烈月进了包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就是这个味道,仿佛可以让人心情舒畅,漂浮在云端一般的轻松,每次从这里离开,她都开始想念这个香味了,不知道是怎么香料,或许,她也可以问风絮要些回宫里点上。
在桌旁坐下,西烈月一边把玩着放在香炉旁的花瓣,一边笑道:“风絮,又见面了,是你这太有魔力,让人流连往返。还是,你太有魅力?”把花瓣放在鼻尖,却闻不到什么特别的味道,连普通花香的味道也没有,还真是奇特,燃烧之后味道竟然会这么浓烈且提神。
风絮没有因为她调侃式地赞扬而有什么表示,将花瓣完全放入香炉里,风絮礼貌地笑道:“小姐这次还是要云袂作陪吗?”上次,他记得,她说……很满意。
西烈月轻轻摇摇头,爽快地回道:“不,今天不要他。”
不要?她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喜新厌旧。微微低头,风絮问道:“那小姐还看中何人?”
看中何人?这时西烈月脑中忽然出现一张绝艳的脸,是那个叫宣的邪魅男子。她承认,对于他,她有着很多好奇,只是并不想在此刻问,今天的风絮,情绪有些不太对劲。西烈月将旁边的椅子移出,拍拍椅子,说道:“风絮陪我聊聊。”
风絮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坐了下来,他不说话,西烈月也不说话,就这样盯着他的侧脸看,最后还是风絮妥协地抬起头,问道:“小姐想聊什么?”
看得出,他连笑都有些勉强,西烈月拿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炙荆,慢慢为自己和风絮各倒了一杯,将酒推到风絮面前,直到他接了酒杯,西烈月才说道:“刚才听到一曲凄楚哀愁的箫声,是风絮所吹吧。”
她的话,让风絮一个晚上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一僵。风絮眉头轻蹙,问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我吹的。”他今晚,是太放纵自己了,可是今天,是一个让他心疼的日子,不以某种方式宣泄出来,他怕他会撑不住。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听见,会猜到是他所奏。
西烈月拿着酒杯,站起身来,在包间的窗前停下,看着月光落在酒杯之上,闪着粼粼的光芒,回道:“感觉。不是吗?”要是没有看见今天的风絮,或许并不一定猜得出是他,可是看到他之后,她可以感觉得出他刻意隐瞒的悲伤。
感觉?好个感觉,是他表现得真的这么明显,还是她确实敏锐得可怕?其实,并没有隐瞒的必要,风絮冷声回道:“是。”
西烈月慢慢饮尽手中的酒,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吹得不好。”
从没有人,从没有人说他的萧吹的不好,她,是第一个。风絮在心里冷笑,也对,她是一个不懂感情的人,她怎么会明白用心吹奏的乐曲,她根本不懂!
西烈月将空杯子在手中把玩着,眼睛却直直的看着还没有完全圆满的月亮,眼神却是难见的恍惚,低低地声音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一般,“感情太过外露,倒反失了曲子原有的哀伤。有时淡淡的愁思,默默的哀鸣,才更让人心碎。”
风絮回过身,被这样的西烈月吓了一跳,他见过她自信飞扬的样子,见过她骄傲霸气的姿态,见过她调侃揶揄的轻狂,却没有见过这样迷离疼痛的她,还是说……她没有他以为的哪么无情?
风絮就这样看着西烈月的侧面,喃喃自问道:“你明白心碎是什么感觉……”
西烈月闭上了眼睛,她今晚是怎么了,被风絮的箫声影响了吗?怎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个人?他以前也常在月下的深夜里,吹着那些带着淡淡忧愁的曲子,有时候她自己也分不清,会纳惜抒,是不是因为,惜抒也和他一般,能吹着那些动人的曲子。
再次睁开眼睛时,里面的恍惚已经不复存在。回到风絮身边,西烈月晃了晃空杯子,说道:“风絮,陪我喝酒吧。”
风絮爽快地应道:“好!”反正今天他也什么都不想说,不想去想,只要一醉方休。
两人就这样不言不语,你一杯我一杯,当房间里第十坛炙荆倒地之后,风絮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西烈月轻笑着站起身,才觉得天旋地转,扶着桌子休息了一会,才算缓过劲来。
西烈月蹒跚地走出天涯芳草,出了石门,竟然忍不住吐了出来,蹲在路边休息了一会,西烈月一边抚着额头,一边懊恼,今天真是太放纵自己了,果然是心情越是不好的时候,喝酒越容易醉。
她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要怎么回宫呢?
不行,还是要回去。不然紫竹一定会担心,今天她出来只告诉她一个人,要是她今晚不回去,估计她一定得急疯了,慌不择路之下,一定会求助大内侍卫总管李缘,到时她这个一国之君就要被狼狈地抬回去了。
西烈月轻拍着胸膛顺气,她还真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调调侃自己,好久没醉过了,快五年了吧。
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好点了,西烈月慢慢站起身来,谁知,才站起来,一阵眩晕袭来,脚下根本站不住,眼看就要载到在地,一只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下滑的身体,西烈月倒进一个温暖的胸膛里。
安沁宣抱着醉得不醒人事的西烈月,低笑道:“不能喝逞什么能。”看到她走出小楼摇晃的样子和一身的酒气,就知道她喝了很多酒。借着月光,摩挲着她的脸颊,睡着的她,少了那份锐气,柔美了很多,她,是个很美的女人,不过,他还是比较喜欢那个有着凌厉气势的她。
轻轻摸了摸她的鼻子,安沁宣忽然觉得和慕容舒清的赌约还不赖。
脸上痒痒的感觉,让本来就不安稳的西烈月勉强睁开了眼,只见眼前一张脸晃来晃去,就是看不清楚长的什么样子,可是可以感觉得到,依靠着的怀抱坚实而温暖。轻轻摇了摇混沌的头,终于看见了一双狭长的凤眼,邪气十足。这双眼她认识,是:“宣……”
不受控制的眩晕再次袭来,西烈月又一次陷入昏迷。
第一丝阳光刺破暮云,撕碎了夜的黑幕,带来了黎明的曙光,也预示着新的一天又要来临了。当第一缕阳光出现的时候,你会发现,光芒很快就能晕染整个天际。
“来人!”从陛下寝宫传来一声轻呵,让守在殿外打着呵气的奴才和在附近巡视的宫侍精神都是一震,两个宫奴立刻推门进入,跪在屏风前面,等着陛下吩咐。
紫竹也从旁边的小间里赶过来,小心绕过屏风,只见西烈月一手轻敲着头,一手撑着床沿坐在床上,眼睛微闭着,眉头却是紧锁着,表情有些懊恼。一头微乱的墨黑发丝再加上她的白锻睡袍,让酒醉刚醒的她看起来既慵懒,又危险。
紫竹暗暗咽了一口口水,才小心翼翼地走到西烈月身边,一边轻柔的给她按摩头部,一边小声问道:“陛下,您有什么吩咐。”
西烈月享受着紫竹力道合适的轻柔按摩,疼痛得到了缓解,心情似乎也稍稍好些,低声说道:“紫竹留下,其他人退下。”
“是。”屏风外的宫奴长长舒了一口气,动作迅速的赶紧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