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电话。」槿简短地说。
「是的,应该是公司打来的。」铃木站起身问:「方便接个电话吗?」一定是比与子打来的,这是「千金」配发的手机。
「嗯,」槿挥挥手。「请便。」
铃木起身拿出手机,按下通话键,贴上耳朵。他背对著槿,面对著墙。
「情况怎麼样了?」她直截了当地问。她的问题既曖昧又单纯,像一记铁槌敲来。
「我正在说明。」铃木在意背后的槿,佯装业务员。
「说明?说明什么?难不成你在那个人家裡?!」
「是的,我正在说明。」妳就不能配合一下吗?
「干嘛?那麼装模作样的口气。」
这个女人真迟钝,现在根本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铃木斜眼偷瞄沙发上的槿,槿却不见踪影。
同时,背后响起「我去叫健太郎」的话声。顿时,鸡皮疙瘩爬满全身,铃木转过脖子,槿的脸就在他正后方。铃木完全没察觉他走近。槿一脸平静,指著二楼。铃木背后的寒毛直竖。他是什麼时候站到身后的?
铃木一颤一颤地点头,脸颊抽动著,目送槿离开房间后,把嘴巴凑近话筒。
「我正在跟他谈。先放过我吧。」铃木按捺住怒吼的衝动,悄声说道。
「都怪你自己不好,慢吞吞的。」比与子口气倒是高傲得狠。「告诉我你在哪裡。」
「他们平安无事吧?」
「他们?」
「后座的年轻人。」那对品行和脑袋看起来都不怎麼好的男女;表情和那个学生‐‐那个品行不良,但该做的时候还是会做的木匠之子‐‐神似的年轻人。
「当然没事。」铃木觉得她的承诺听起来狠可疑。「杀了他们对公司也没好处嘛。可是你再不说出地点,他们可就不一定平安无事了。」
「所以,我‐‐」铃木加强语气,急促地说:「我还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兇手,虽然成功进到对方家中,但是他有家人,我提出要求想当他儿子的家教。」铃木留意著入口,一口气说完。
槿会不会突然在背后现身,一把推倒自己?对著电话说明时,恐惧掠过心头。他情不自禁地觉得,儘管这裡是电车不会行经的住宿区,自己人在屋内,还是可能出现一台为了碾死自己而来的电车,加速朝自己衝过来。车头撞破了水泥墙和木材,从粉碎的玄关猛衝过来的景象,歷歷浮现眼前。就像一匹马边长嘶边抬起前脚一样,车头浮在半空中,猛扑上来。驾驶座没有任何人,细长的、四方形的列车即将把我碾碎‐‐儘管这裡根本没有轨道。
「你白痴啊?」
「咦?」
「当什么家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