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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8章（第1页）

&ldo;……如果我主动前来找你，就会让政府明白你与我之间有着联系，从而连累到你，因此我不得不用这样繁琐的方式与你联络，你是我如今唯一信任能替我完成这件事的人选。&rdo;

&ldo;……政府想要最大限度地抹掉乔治&iddot;丘吉尔的存在，免得她作为女性的身份会对现有的社会进行冲击，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rdo;

&ldo;……但公爵夫人想出了应对的方式。她只是需要我们的帮助，而我相信，任何一个有抗争意识的女性，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帮助公爵夫人。&rdo;

&ldo;……因此我将这份演讲原稿交到你的手上，梅，并希望你能与布拉奇太太一同揭露出真相，这件事很紧迫‐‐&rdo;

布拉奇太太的一声咳嗽，让梅立刻抬起了头来，玛德的信件在她脑海中烟消云散，她紧张地向对方看去，布拉奇太太仍然是那副模样，气势凌厉，眉眼肃穆，梅感到焦虑翻腾着将她的心重重压在了深渊之下‐‐我该怎样才能说服她？

&ldo;这么说，公爵夫人是打算牺牲自己，为妇女取得选举权？&rdo;

布拉奇太太开口了，她的语气柔和了不少，梅登时松了一口气，&ldo;没错‐‐是的‐‐就是这样，&rdo;她激动得上气不接下气，&ldo;这下您该愿意‐‐&rdo;

&ldo;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格雷小姐。&rdo;布拉奇太太摇了摇头，挺直了身子，&ldo;让我猜一下，你想让我为公爵夫人给予一场演讲，实际上是想让我把事情的真相说出，对吧？毕竟，对于那些既没有看过演讲原稿，也不知道公爵夫人原本就打算说出真相的人而言，公爵夫人只是一个被揭穿了的伪君子，欺世盗名的骗子，甚至更糟，女人。&rdo;

梅如同捣米的臼子一般点着头。

&ldo;但凭什么我发表了一场演讲，这个情形就会有所好转呢？即便我们给到场的每一个人都发一张演讲原稿，但谁能说大家都会从公爵夫人的最后一句话里读出同样的意思呢？罗克斯堡公爵要站在那儿向每一个人保证稿子里的话都是真的吗？再说了，只是因为他是一位公爵‐‐毫无冒犯之意，公爵大人‐‐也不见得每个人都会相信他的话。&rdo;

梅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从来就不是像康斯薇露那样能言善道的女孩。在信上，玛德只是告诉她，布拉奇太太在妇女团体中的地位，并指出她的演讲会很有影响力，其他的便没有过多的解释。梅总抱着一种期望，似乎只要她送来了演讲原稿，告诉了对方需要她做些什么，事情就能迎刃而解。她求助地向自己的未婚夫看去，但亨利却点了点头，&ldo;布拉奇太太说的的确非常有道理，梅。&rdo;他老老实实地承认道。

&ldo;难道就没有您能做的事情吗？&rdo;她绝望地问道。

&ldo;我当然有可以做的事情。&rdo;布拉奇太太探过身子，与她对视着，前者眼神里有某种奇异的光，让梅忍不住胆怯地想要往后退，&ldo;只是我并不知道那是否是你想要我做的事情，也不知道那是否是公爵夫人需要我做的事情。我当然能明白公爵夫人在这件事上做出的崇高牺牲，也能明白她正在为妇女团体争取着多么难得的权益，但我并不希望帮倒忙，格雷小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rdo;

&ldo;您怎么可能帮倒忙呢？&rdo;梅忍不住反驳道，&ldo;我只是需要您把这部分真相说出来而已。&rdo;

&ldo;但是要如何说出呢，格雷小姐？&rdo;

&ldo;我不明白您的意思。&rdo;

&ldo;有许多人恨着公爵夫人，尤其是在她的身份被揭露以后，如果我们在揭露真相时不小心一些，恐怕会引发更多的愤怒‐‐&rdo;

&ldo;我知道，那些男人‐‐&rdo;

&ldo;不仅仅只是男人，格雷小姐。&rdo;

梅愣住了，她想起了玛德在信上写的那句话&ldo;任何有抗争意识的女性，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帮助公爵夫人&rdo;，但她又接着想起了，其实有不少贵族夫人都不赞同康斯薇露的所作所为，英国人亦有，美国人亦有，她们认为康斯薇露破坏了上层阶级的游戏规则‐‐一个女人与自己丈夫的堂弟单独结伴穿越半个南非大陆，像什么样子？一个贵族夫人竟然插手政治事务，成什么体统？更不要说被关进监狱，在法庭上辩护，参加补选了这些行为了。她们恨着她的同时又羡慕着她，羡慕着她的同时又妒忌着她，妒忌着她的同时敬佩着她。但无论这感官有多么复杂，那群贵族夫人都不可能公然站出来赞成一个规矩破坏者，哪怕知道了真相。

&ldo;我想，你已经理解了我的意思。&rdo;布拉奇太太意味深长地说道，&ldo;我很乐意帮助公爵夫人，乐意这个词不足以形容我对此的感受‐‐但我的乐意于事无补，这是一个顽固的社会，顽固的国家，顽固的人民，一场演讲在这些面前是脆弱无力的。&rdo;

梅咬紧了下唇，手指咬紧了手掌，心脏咬紧了血管。

玛德相信她，在康斯薇露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将这个重任交给了她‐‐&ldo;让大家知道真相，&rdo;玛德在信件上写着，&ldo;只有人们知道了真相，知道了公爵夫人原本想要做出怎样的牺牲，才能推动下一步。&rdo;‐‐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一场演讲解决不了的事情，十场演讲能够解决吗？她们还有那么多时间吗？还有什么是她能做的？想啊，梅，快想啊。康斯薇露能在餐桌上对殖民地侃侃而谈，能顽强地从雪山遇难中活下来，能与德兰士瓦共和国的总统商议并签下和平协议，为什么你什么都做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