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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燕惜羽暗自松了口气，心中感激伯赏闻玗的及时出声，连忙答应道：&ldo;是。那惜羽就先告退了！&rdo;他本想再和连庭秋行礼，但由于看不见人，也就放弃地走出了房间。

伯赏闻玗目送燕惜羽步出房门，然后坐在了刚才他坐过的椅子上，替连庭秋把了把脉，脸上露出了放心的神情：&ldo;好了，总算是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现在你觉得怎么样？&rdo;

连庭秋本想报以感激一笑，但是由于体质虚弱，所以只单单扯出了一个微小的弧度：&ldo;有你替我输送了那么多的真气，想死也难了！&rdo;

&ldo;打伤你的是不是&lso;辞镜楼&rso;三大杀手之一的&lso;蝶翅&rso;？给你疗伤的时候，我发现了你体内有股子阴毒的内力，丝丝缕缕缠绕在五脏六腑之间，驱之不易，很像是&lso;蝶翅&rso;的成名武功&lso;蚕变&rso;。&rdo;

&ldo;应该是。&lso;蝶翅&rso;是易容高手，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攻击我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所以我也不敢十足确定。&rdo;连庭秋缓了口气，接着道，

&ldo;当时我已经取得了&lso;黑麒麟&rso;，却和六个弟子被十几个黑衣人围攻。那女孩和其他几个百姓就害怕地躲在街道一角。我看见一把断刀尖向她飞去，便替她挡了一下，没料想竟她从背后打了我一掌。幸亏她也中了我的飞针，不然剩下的弟子一定撑不到鈡泗他们赶来，而&lso;黑麒麟&rso;也不会得以保全。&rdo;

短短的几句话，连庭秋间断了数次才说完。听得伯赏闻玗不停皱眉：&ldo;庭秋，你身子太虚了，先歇会儿吧。反正现在&lso;黑麒麟&rso;在我们手里，我们掌握了主动权，所以不用心急。等你好些再议此事。&rdo;

&ldo;等一下，闻玗。我还有件事要说。这次看上&lso;黑麒麟&rso;的人马中，有来头的不光是&lso;辞镜楼&rso;，还有那个在三十年前被朝廷灭门的&lso;鸿正教&rso;。围攻我们的黑衣人就是&lso;鸿正教&rso;的下属。&rdo;

&ldo;什么？鸿正教？&rdo;伯赏闻玗不由吃了一惊，&ldo;鸿正教是前朝余孽建立的邪教，目的就是推翻当朝社稷，想要再复齐国，所以当年我外祖父才协助朝廷围剿了他们。我还以为三十年前鸿正教的人已经死绝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幸存者。庭秋，你是怎么认出他们的？&rdo;

&ldo;齐国皇家的近卫军叫&lso;虎啸营&rso;，他们每个人的右肩头都纹了一只长翅膀的老虎。齐国覆灭后，他们是&lso;鸿正教&rso;的顶梁柱。我曾划破了领头人的衣衫，看见了那个纹身。那人看着已经六十上下，年纪上也相符，所以我才这么估认。也只有&lso;虎啸营&rso;的人才会对齐国如此忠诚，任何能够复国的机会都不放过。&rdo;

连庭秋说完这些话，气息渐渐微弱，伯赏闻玗连忙掏出几颗丹药，喂他服下。然后才道：&ldo;&lso;鸿正教&rso;经过了三十年的雌伏，定是暗中扩张了不少的势力，所以现今才敢卷土重来。这么看来，我们又多了一个不容小窥的对手。&rdo;

&ldo;嗯！&rdo;连庭秋慢慢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地答道，&ldo;接下来的事儿我可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你自己个儿看着办吧！&rdo;

&ldo;呵呵，你放心，这伤，我不会让你白受的。&rdo;伯赏闻玗笑着替他拉高了被子，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ldo;等你身子好一些，能够受得了颠簸，我们就动身回山庄。&lso;黑麒麟&rso;这东西还是放在&lso;太乙楼&rso;里比较安全，我也能慢慢研究其中的奥妙。&rdo;

伯赏闻玗说完话，见连庭秋没什么反应，便不再打搅，起身离开了房间。合上房门后，伯赏闻玗本想去看看那个久仰大名的&ldo;黑麒麟&rdo;，却又在经过隔壁房间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步入房间，燕惜羽入睡时的放松状态让伯赏闻玗的心中平白泛起淡淡的温馨。那样的感觉自从舅父伯赏饮泉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经历过。眷恋着这难能可贵的宁静安逸，伯赏闻玗在床边轻轻坐下，嘴边挂着无限温柔的浅笑，同时伸出手来，抚了抚燕惜羽的鬓角。凝视许久之后，他终于忍不住缓缓弯下身去，在燕惜羽的唇上印下一个浅吻。

美好的触感一如那晚，香甜柔润，让伯赏闻玗沉醉其中。本来只是想轻轻的触碰，不料原定的计划却在四唇相接时变调走样。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伯赏闻玗的舌尖就钻入了带着细fèng的唇齿之间。

虽然成功闯得敌营，但伯赏闻玗却没敢太多的深入。因为一向让他引以为豪的自制力竟然在这个时候擅离职守。从小腹升腾而起的欲望灼烧着伯赏闻玗的神志。若是再继续这样的痴缠，他生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地把床上这人拆骨入腹。然而伯赏闻玗很清楚，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他这一辈子就休想得到燕惜羽的心。

依依不舍地放开那人有些泛白的双唇，伯赏闻玗一边直起身子，一边仍在回味着刚才的甜蜜，因而忽视掉了在自己偃旗息鼓之际，对方有着一瞬间的僵硬。

实在是不甘就此离去，伯赏闻玗一边用指腹轻轻摸挲着自己刚才浅尝辄止的柔软处，一边微不可闻地自语道：&ldo;说实话，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从何时开始，自己的眼里心里都塞满了你的身影。等我察觉到的时候，也曾试图把你从脑海里赶出去，却始终功败垂成。直到除夕那晚，我才明白，原来我早已不能抽身事外。我喜欢看见你作画时专注的样子，喜欢凝视你陪伴律节时溺爱的神情，喜欢听见你为了律节的淘气而发出无奈的叹息……&rdo;

&ldo;我猜想那个和我长相酷似的男人应该伤你甚深，否则你在见到我的第一眼时，就不会显得那样得惊惶失措。可是，惜羽，学着去遗忘吧。不管有多困难，你也要忘了他。忘了他对你好，忘了他对你的恶，忘了他给予你的一切，别让那个人霸占你整个儿的生命。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直在你身边帮……惜，惜羽？&rdo;

伯赏闻玗尚未说完的话语突然变调，因为他看见原本应该静止不动的睫毛竟在此刻颤若筛糠，而先前平稳的呼吸也变得粗重了些，连带着心跳加快，被褥下的手掌紧握成拳。这样的变化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床上之人已经醒了过来。

如果说堂堂&ldo;风衍山庄&rdo;的庄主和普通人一样见识浅薄，遇上这种情况要么当缩头乌龟，转身逃跑，要么发通脾气，以掩饰自身尴尬的话，那么伯赏闻玗的庄主之位也不会坐得如此安稳。

他见了燕惜羽反应后，非但没有否认自己刚才的话，反而把小臂撑在瓷枕边，半低下上半身，更是温柔地沉吟道：&ldo;惜羽，我知道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没关系，其实那些话我原本打算等你醒后，找机会当着你的面再说一次的。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正好听我说完全部。不过，你若再不睁开眼睛，那我可就要继续吻你了，直到你愿意看我为止。&rdo;

听到这些类似无赖的逼迫，燕惜羽马上张开了双眸，带着些许的愠色瞪向了伯赏闻玗。而那个罪魁祸首却没有因为燕惜羽的注视而欢喜，反倒是微微蹙起了两道剑眉道：&ldo;我又让你讨厌了，是吗？似乎，从我们认识开始，我的所作所为都被你讨厌了，是吗？&rdo;

情深款款的叹息激起了燕惜羽心湖中的一丝波澜。他一直以为伯赏闻玗是气恼自己把他当成替身，伤了这人强烈的自尊心，才会在除夕之夜惩罚似地强吻了自己。随即，便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在自己眼前消失了好几天。

但是听完他现在的那些话后，燕惜羽又迷茫不已。难道这人真的是对自己有了爱恋之情？还是，这仅仅是因为这位有钱有势的&ldo;上位者&rdo;闲寂无聊，所以找自己来闹着玩？

燕惜羽的不言不语被伯赏闻玗看成了一种默认，使得他心中一沉。虽然他不奢望燕惜羽能对自己能有同样的感情。但却曾经认为，起码比起那些不认识的人，自己要离燕惜羽的心近一些。而如今看来，如果换成一个陌生人，燕惜羽或许还能对其展开笑颜。可是自己，却从没得到过他的笑容，有的只是那滴苦涩的泪水。

活了二十七年的伯赏闻玗从没像此刻感到无力和泄气，自己的长相注定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比&ldo;行同陌路&rdo;还要遥远。虽然刚才的那些话全是自己的肺腑之言，但是那个不愿睁开眼睛的人，是看不到里面包含的真心的。虽然自己已经一头栽进了网里，身绕千丝，无法自拔。可惜织网的人却毫不希罕捕获到了这只猎物。

只因，自己不是他要的那个！

从床边站起，伯赏闻玗落寞一笑：&ldo;惜羽，你的心意我明白了。现在，我只希望你就当是完全没听见我今天所说的一切。就算你要讨厌我，也请继续留在山庄里讨厌。至少，能让我知道你过得衣食无忧。&rdo;

无奈转身，伯赏闻玗不得不承认这一仗自己输得很惨。但就在他即将踏出房门的前一刻，原本一声不吭的燕惜羽轻轻地问出了三个字：&ldo;为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