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目光闪了闪,从小荷身上移开落到后头柴世延身上,唇角忽而噙了个浅浅笑意道:“我还当是那个胆大之徒,敢我得院子里胡闹,原是爷,倒怪不得了。”
柴世延用眼觑她,显见吃了酒,一张俏脸上红红白白,越发添了几分娇艳之色,明眸含波倒透出几分妩媚来,心里不免痒痒上来,见小荷仍一旁,怕玉娘着恼,虽不过一个丫头毕竟是她屋里人,遂挥挥手让她下去。
小荷心里正怕,虽娘先前便有意让爷收了她,却总没成事,她心里还道,莫不是娘又改主意了,心里急起来,才与了琴安些好处,替了他进来伺候柴世延沐浴,想着趁机勾爷成事,不想眼瞅勾得爷动意,娘却家来了,这会儿也不知娘底细什么主意,又怕她发落了自己,故此有些心怯。
这会儿一见爷让她下去,真如得了救命草一般,行了礼磨转头就跑了个没影儿,玉娘见小荷跑了,也不欲再提此事,打头把小荷买来,就是预备着给柴世延,只前头他先被那董二姐绊住,后又与那高寡妇勾搭成奸,便把这事丢脑后,如今不过重拾起来罢了,只柴世延不納那些婊,子进门,便与他几个丫头,又如何,好歹这些人都是攥自己手里,再翻也翻不出天去。
想到此,便不再理会了,迈脚上了台阶,才上去就觉头有些晕,立廊上,身子倒是晃了一晃,柴世延唬了一跳,忙着紧走几步上来,把她揽怀里,皱眉道:“怎吃了这些酒,立都立不稳了。”
玉娘倒是斜睨了他一眼没说话儿,柴世延便跟后头秋竹道:“怎也不看着你娘些。”秋竹忙道:“奴婢堂屋里伺候呢,娘跟老夫人陈夫人里屋炕上吃酒,故不曾瞧着娘吃酒。”
玉娘怕柴世延怪罪秋竹,便拦过话头道:“她哪里凑得上前,便凑上来也没她说话儿地,婶子只管拉着我一气儿灌酒,着实推脱不过,这才多吃了几杯儿,刚还不觉,这会儿却有些上头,只屋里歪着躺一会儿子,想来便过去了。”
说话儿两口子走了进去,秋竹先伺候着玉娘换了衣裳,把头面首饰摘了去,重挽了头发,只用一支八宝簪别住。
柴世延吩咐她去端醒酒汤来,秋竹应了一声出去了,玉娘身子一沾炕沿儿,便有些支撑不住,斜斜歪了炕上,直觉酒气这会儿行上来,身子都有些绵软乏力,眼睛有些睁不开。
柴世延见她那样儿歪炕上,星眸半张半闭,说不出得慵懒妩媚,天然一段风情,与那些院中粉头又自不一样了,却有勾人心处,便心里一动,悄悄凑到脸上去就要亲嘴。
玉娘虽有些醉,却仍清醒着,如此青天白日,哪容他如此轻薄,真被他得了便宜,不定又与昨儿一样了。
玉娘警醒着一把推开他,柴世延待要再凑过来,只听帘外秋竹轻轻咳嗽了一声,便坐了回去,只用眼瞅着玉娘笑。
秋竹进来伺候着玉娘吃了半盏醒酒汤,又上了两盏茶才下去了,刚走到院子角灶房里,刚放下手里托盘,被平安一把扯住手腕没命一般拽了出去,直拽到院外旁侧墙根下,才放了她。
秋竹甩了甩被他抓疼手腕,白了他一眼道:“我是哪里得罪了你,这般发狠,似要生生拽了我手去一般。”
平安这会儿也不藏着心思了,再藏着不定媳妇儿都跑了,便直接问道:“我听上房婆子说爷问起你了,你这会儿跟我说句实话,可是爷要收了你,你意思如何?”
“我意思?”秋竹眨了眨眼:“我们为奴为婢,有甚自己意思,从来都是主子如何发落便是了。isen”
平安听了,心登时凉了:“你这话儿是说你乐意了,娘难道也未问问你自己心思?”
秋竹瞥了他两眼道:“娘倒是问了,只我……”说到此停住了话头,平安那颗凉了心,忽悠一下又热了些,见秋竹只是慢条斯理,便着急道:“你如何?到了这般时候,你心里有什么还藏着不成,与娘说了,瞧这些年情分上,说不得就成全你了也未可知,或是你自己也想着熬个主子当当,我就不知了。”
秋竹听他话有些不中听,俏脸沉下来道:“便我想熬个主子当当,与你何干,犯不着你这儿跟我急赤白脸。”
平安听了气紫涨了面皮道“怎与我无干,我不信你不知我心意,昨儿我还巴巴让人给我娘捎了信儿去说,说……”说到这儿又有些说不下去,总归没挑明,不好说出来,也着实有些害臊。
谁知秋竹却问到他脸上来道:“说什么?”平安一咬牙一跺脚,想着横竖成与不成此一举,也没什么好害臊,便道:“说我相中了个媳妇儿,便是上房院娘跟前秋竹,求着我娘来县里走一趟,到爷跟前为我讨个恩典,好娶了家来。”
秋竹不想他真说了出来,俏脸腾一下就红了起来,伸手推了他一把:“谁要嫁你,你刚不还说我要熬主子,跟了你,这一辈子岂不都是奴才。”话儿虽这么说,脸上却有些臊,姿态也扭捏。
见她这样儿平安哪还有不明白理儿,到了这会儿才算真松了口气,想来那些话都是空穴来风,瞧秋竹眼色是乐意嫁给自己。
想明白了,平安一伸手扯住她衣裳袖子道:“听娘院子里婆子胡说了两句,我心都凉了半截,这一路你又不与我说句话儿,由得让我一人胡思乱想,倒冤枉了姐姐,姐姐莫恼,待回头我与你好好赔不是,只如今这事急呢,你可跟娘说了不曾?”
秋竹脸上红晕胜,毕竟是姑娘家,说自己婚事哪有不害臊,只平安逼得紧,再瞧他急一头脸热汗,秋竹那颗心就软了下来,小声道:“娘许了要成全,只你莫急,平日里做事说话儿,举手投足莫露出行藏来,让人知道却不好,此事还需周全一二。”
平安听了欢喜只差没蹦个高,围着秋竹转了三圈,想伸手又不敢,不伸手又着实欢喜手脚都没个落处。
秋竹见他如此,倒扑哧一声笑了,道:“瞧你这点儿出息,亏了还是爷跟前人,论说见得世面也不少,至于就欢喜这般吗,?”
平安嘻嘻一笑道:“见世面跟娶媳妇怎一样,又是娶了姐姐,这可真是我这一辈子头一等得顺心之事,姐姐放心,我平安虽不济,总不会让姐姐跟着我受一丝一毫委屈,你若不信,我与你发个毒誓便了。”
说着真个跪下要起誓,秋竹慌了,忙扶他起来道:“这里人来人往,被人瞧去了可怎么好,再说,不消你起什么誓,只娘与我如再世父母一般,我也没旁想头,就盼着娘好,我便也好了,你可明白我话儿。”
平安怎会不明白,点头道:“你放心,往后爷再去高家寡妇哪里,我定寻人送信家来。”忽而想起一事,小声道:“那高寡妇再有手段,爷如今倒有些凉意思,只刚晌午头上,爷却被贾有德扯去了西街冯家,要寻那个冯娇儿,虽今儿不遇,还有明儿呢,早晚拖不过,你私下里与娘透过话儿去,我这么瞧着爷心里想着娘呢,只娘肯爷身上心,管她冯娇儿李娇儿,再勾也无用。”
秋竹暗道,这可真是,怎就没个消停,这边刚整治了董二姐,高寡妇还浮着呢,怎么又招来一个冯娇儿,虽说娘嫁进柴府,面儿上瞧着穿金戴银风光,殊不知暗里苦处,倒不如似她这般,嫁个平安这般汉子,虽无大出息,好歹落个安稳平顺,况平安机灵,想将来也不至于困窘。
想着这些,又底细嘱咐了平安几句,便转身回来,刚进堂屋便听屋里娘唤了一声秋竹,秋竹待要掀了帘子进去,却被一旁婆子悄悄扯住,摆了摆手。秋竹知意,只未念声儿,跟着婆子几步出了堂屋至廊下候着。
却说玉娘屋脱不开柴世延一味胡缠,这才唤了秋竹一声,不想无人答应,不免恨声道:“倒越发成了个没耳朵了。”
柴世延却轻笑一声道:“你那丫头若真如此不识趣儿,早该发落出去了,玉娘喊什么,难道爷还能吃了你不成,倒是玉娘吃了酒,粉面含春样儿,让爷从心里爱上来,稀罕稀罕又怎样,偏玉娘这般小气,若不挣,让也爷亲个嘴也便罢了,再挣爷手里可没轻重,伤了玉娘,岂不心疼。“
嘴里说着早把玉娘揽抱怀里,噙住她嘴儿,手探下去悄悄儿解了她衫子,与胸前抚弄那一双玉,乳儿,玉娘本就浑身乏力,这会儿被他弄娇喘吁吁,哪还有半分气力,娇软软摊柴世延怀里。
如此佳人怀,柴世延哪还受住,急匆匆便要去拽玉娘裙带儿,想着与昨儿一般先爽利一回,玉娘哪里肯依,却又敌不过他力气,便恼道:“若再如此,瞧我日后还理你,青天白日当我这里是由得你胡乱之处吗?”
柴世延也知自己有些过,玉娘毕竟不是旁妇人,被她这般一说,倒放了她,玉娘忙着挣起来,却再不敢炕上歪着,穿鞋下地,刚立住身子,便听窗外秋竹道:“给娘回话儿,外头舅太太来了,说要与娘说话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
*d^_^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