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到哪里我都格格不入。
为何连母亲都会疏远我,我不可怕,你们为何这般怕我。
也许我还不够优秀,我可以做得更好……
空虚、迷茫、无措、渴求,被无边无际的孤独与黑暗吞噬。
“多余”这个词,承载着他从小到大的时光,他曾以为是做的不够多不够好,原来只是因为,他是个罪孽之子,无人期待的孩子。
他留着被人厌弃的血液。
真相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将多年来的坚持打破。
碎裂一地。
他这样不被期待的人,有何资格留在李家。
他除了仓惶离开那个培育他的温土,还能如何。
越陷越深,无人会拉他一把。
不厌其烦的呼喊声,打破重重迷雾,撕开了一道口子,直达心底深处,将他拉扯了出来。
叫嚣着苛求的内心得到了回应,血液在刹那间沸腾,所有的肮脏与黑暗冲破了枷锁,都在那一刻,被释放了出来。
他猝不及防拉住了声音的主人,将她扣在自己怀里,仿佛要将她揉碎,入骨子里。
如若所有人都抛下了我,那么你呢。
他在颤抖。
因为她的全身心抗拒,反而拥得更紧。
他带着雨水、冰凉的手指,触碰着她脆弱的颈脉命门。
云栖终于安静了。
他心安理得地拥着。
你应该乖。
就这样,不要动。
雨越下越大,周围瓦砾遍布、杂草丛生,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溅起无数晶莹水花。
断了线的雨滴,从残片中簌簌落下。
阻隔了外界所有声音。
魏司承来不及穿油衣,循着云栖快要消失的脚印,终于在漂泊大雨中看了这座破庙。
他栓住马,就看到了里面相拥的人。
他就像被铁榔钉在原地,脑海中疯狂叫嚣着应该离开,脚却一动不动。
那日中了药后,他失控时,云栖对他有多抗拒。
他耗费内力,损害自身修为保下了她。
魏司承长久以来建立的防线,似崩塌了。
他想到自己送去的甘草糖片,被德宝发现都送给了山下的乞讨者。